第142章 太子复去徐州,会见虬髯客

李元礼一脸的委屈,道:“魏钦差,你说得太对了,我这个儿子就是心地善良,他既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防人之心。

没想到那秦英看上去憨头憨脑的,却很狡猾,他绕到了李茂的身后,一掌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差点儿把茂儿给打死,你说茂儿与他素未谋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是不是没把我这个皇叔看在眼里?”

魏征听了之后,不动声色地说道:“可是,本钦差听说的情况好像和你所描述的不太一样呀。

是李茂找秦英比试气力和拳脚的,他们俩先举龙文赤鼎,结果,李茂输了,所以,李茂觉得很没面子,怀恨在心。

于是,又提出要与秦英比试拳脚功夫,在比试的过程中,秦英向他施礼,他连礼都没还,就开始偷袭人家,这样做,好像是不合乎江湖规矩的吧?”

李元礼本来是想打马虎眼,没想到魏征对当时的情况了如指掌。

于是,李元礼转移了话题,道:“不数日,太子妃苏婉来了,表面上苏婉是一番好意,要给李茂治伤,要亲自为他涂抹伤口,又让李茂把什么九药丸服下,说什么可以妙手回春,立竿见影!

不知苏婉在李茂的后背上面涂了些什么?

顷刻之间,李茂后背上的皮掉了一大块,鲜血迸流。

然而,她给李茂吃的那药也不知是什么药,

李茂腹部疼痛难忍,如同万箭穿心,肠子都搅在了一起,好像昏死了过去。

趁此机会,苏婉又让手下人纵火烧了我们的库房,把我们库房里的很多金银珠宝都给抢了去,

纵火之人还杀死了我们两名侍卫和一名侍卫头领,太子妃也太狠毒了些,请钦差大人为我们做主呀。”

魏征听了之后,也是一皱眉。

因为这件事,他并不清楚,他也听说苏婉古灵精怪,向来不按套路出牌。

但是,这一次,苏婉是不是玩得有点过火了。

魏征说:“此事,事关重大,本钦差也不在现场,所以,现在无法判断。

要不这样吧,本钦差到你的库房去看一看。”

李元礼一听,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为什么呢?

因为虽然他们的库房被秦英和卢照邻抢去了两车金银珠宝,但是,仍然会有很多好东西。

如果这些东西被魏征看到的话,魏征必定会向李世民禀报的。

到那时,李世民必定会追究这些财物的来历,那么,他又该如何向李世民解释呢?

因此,李元礼拒绝魏征参观他们的库房。

“钦差大人,只因库房受损,被火烧得不成样子,正在修缮之中,不便参观,等他日修缮好了之后,再请大人参观不迟。”

闻言,魏征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大家心照不宣:“那也行吧,本钦差本来是想看看你到底损失了哪些东西,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你追回来,既然如此,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钦差大人,多谢你的好意,不过,那三名死者尚未安葬。

我们正在找仵作进行鉴定,看看那三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果钦差大人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参观一下。”

魏征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那也行吧,既然本钦差已经来了,就要把事情给弄清楚。”

于是,众人来到了停尸房,那名仵作正在检查那三名死者的尸体。

李元礼就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那名仵作说:“我可以断定,他们三人不是死于食物中毒,而是由于外伤震裂而死。”

“那你可知是受到什么样的功夫震击致死的?”

“这些伤处从外表上看上去没有什么,但是,里面的骨头已经碎裂,因此,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造成的。

由此可以判断是由少林的功夫震伤而死。”

“哦?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那名仵作坚定地回答道。

苏瑰是个行家,他看了看伤口,他心里明白这事儿就是秦英干的。

他小声地在魏征耳朵旁边说了几句。

魏征点了点头。

李元礼就说:“钦差大人,你也听到了,此三人乃是少林拳法打死的。

而我听说秦英是在少林寺学过功夫的,所以,可以断定,这件事就是秦英所为。”

魏征心里明白,可是他嘴上却说:“就算仵作的判断是真的,他们三人确实是由少林功夫打死的,也不能断定就是秦英所为。

因为会少林功夫的,天下不是只有秦英一个人啊。

要想判断凶手是谁,你得有人证才行,人命关天,岂可妄加猜测?

就算是大理寺审案,他也要讲究证据。

如果你们无法判断的话,就把这个案子移交给大理寺审理吧。”

“这——。”李元礼顿时语塞。

众人又重新回到了厅堂之上,分宾主落座。

魏征手

捻须髯道:“本钦差,此次来到徐州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钦差大人,什么事?”李云礼问道。

“就是关于淮南挖煤一事,太子奉陛下的旨意到淮南去挖煤。

可是,本钦差却听说你阻止了这件事。

并且你提出了,关于淮南挖煤的利润分配方案:其中一成上交给朝廷,一成给太子,另外八成你们自己留着,不知可有此事?”

李元礼也没有想到魏征会提出这么尖锐的问题,回钦差大人的话:“不错,我是提出过这样的方案。”

“你不觉得你这个方案太过分,太自私了吗?”

李元礼低头不语。

“本钦差再问你,你是不是提出允许你在徐州铸造钱币?

并且说煤,铁,盐,丝绸,茶叶,瓷器等全部归你们所有?”

李元礼听了之后,脸上为之一红,因为他也自知这些话说得有点太过分了。

李元礼不知该如何回答:“刺史大人,因为你身份尊贵,是陛下的亲弟弟,所以,陛下对于这件事十分重视,才派我到这里来的。

自秦始皇统一货币以来,铸造货币的权利一直掌握在朝廷手中,地方是没有这个权利的,除非立有大功者,皇上特批。

但是,像这种权利过于敏感,皇上可以给,你不能要。

你们兄弟多人,如果说你想要这样的特权,那么,其他兄弟也想要,皇上是给还是不给呢?

李元礼无言以对。

虽然说魏征是个文官,但是,他的眼神灼灼,让人望而生畏。

魏征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接着道:“刺史大人,你身为陛下的弟弟,陛下对你也特别倚重,所以,才会把徐州给你。

要知道徐州是非常重要的呀。

当初,项羽以此为都城,三国时期吕布,刘备,曹操,陶谦等人为了徐州,争得你死我活。

因此,可以说徐州大有可为,而且是富庶之地。

你当好好把此处经营好,按时缴纳赋税,这才是正道,切不可生二心啊。”

李元礼一听这话,吓得额头上的汗冒了下来,赶紧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钦差大人,我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魏征眼神犀利地看向李元礼,道:“当今陛下,乃一代明君,若拿他和秦皇、汉武相比,也毫不逊色。

陛下平定天下的速度无人能及。

他上马能打天下,下马可以治天下,文治武功都是没的可挑。

而你身为陛下的弟弟,当深感荣耀,尽力地辅助于他。

徐州地理位置极其特殊,你一定要把徐州给经营好了,徐州以东广大的范围并没有人敢胡作非为。

但是,如果你认为陛下把徐州交给了你,你便可以在此为所欲为,那你可真是想错了。

陛下是什么人,他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你不要看他远在长安,但是,他对这里的情况却了如指掌。

本钦差问你,针对徐州百姓你现在的赋税是怎么收取的?”

“按照朝廷的规定正常收取。”

魏征哈哈一笑:“刺史大人,你就不要在本钦差的面前装糊涂了。

本钦差已经走访了徐州城外,我们所了解的情况和你所说的可大不一样呀。

你现在的赋税已经到了百姓无法承受的地步,再要这样下去的话,非出乱子不可!

自古以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陈胜、吴广为什么要起义?还不是被秦朝逼得走投无路了吗?

因此,本钦差奉劝你不要贪得无厌,不要瞎折腾,把赋税恢复到朝廷规定的正常范围内,关心民生疾苦。

千万不要认为百姓是可以愚弄可欺的。

另外,关于淮南挖煤一事,本钦差觉得太子的建议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就按太子所说的那样办吧。

你们和太子一起去开发淮南煤矿,把50%的利润上交给国库,剩下50%的利润,你们和太子平分,要合作共赢嘛。”

此时,李茂却说:“难道说秦英把我打成这个样子就算了吗?”

魏正看了看他,道:“据本钦差所知,秦英对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只用了二成的功力,如果他用十成的功力,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如果你不服,等你的伤势好了之后,你可以去找他再去找他比试嘛。”

“我——,”李茂心想自己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呢?

无论气力方面,还是拳脚方面都不是一个级别的,“还有那太子妃把我害得这么惨,难道也就这样算了吗?”

苏瑰听他说这话,顿时急眼了,眼珠子都红了,把手中的梨花大枪一顺:“你想怎样?

你信不信我一枪挑死你!”

李茂这才想起苏瑰乃苏婉的弟弟,也是一员虎将。

李茂兄弟三人也拔出佩剑,厅堂里的空气顿时紧张了起来。

魏征说:“苏瑰,还不把兵器收下?”

“是,大人!”苏瑰施礼,再次站到了魏征的身后,瞪大了眼睛看

着他们。

魏征从容地说道:“这件事情也不太好说,说不定这也是一种治疗方法,只有使你背后伤处的旧皮脱落,才能长出新皮。

也只有使你腹部疼痛,才能把毒素排出,现在你不是好好地站在我们的面前吗?

如果她真想要你的命,恐怕你已经早死多时了!”

“那我们库房之中损失了那么多的钱财,怎么办?”

“目前来说,你们并不能提供有效的证据,证明你们损失了多少钱,而那笔钱是被什么人给偷了去的。

此案只能慢慢调查,等证据充足之后,确定疑犯之后方可定论。”

“你这分明就是袒护太子妃和秦英!”李茂用手一指魏征,很不服气地说道。

李元礼一看这李茂也太不像话了,把眼一瞪,对李茂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还不给为父退下!”

李茂又重新站到了李元礼的身后,不敢再说话了。

李元礼知道魏征不是等闲之辈,深受皇上的倚重。

他思前想后,答应了太子所提出的方案。

魏征脸色稍缓:“刺史大人,你和陛下是兄弟,你们还分什么彼此吗?

大唐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

希望你好好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要等到失去了以后,才来后悔。

自己脚下的路怎么走,就看你自己怎样选择。”

李元礼明白他话中的含义,点头道:“请钦差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把徐州经营好的,为朝廷贡献自己全部的力量。”

李元礼设宴款待魏征和苏瑰,然后把魏征和苏瑰安排在馆驿中休息。

晚上三更。

魏征把苏瑰叫了过来,向他交代了一番,苏瑰频频点头。

赵氏的房间。

赵氏洗完澡之后,身着睡衣,斜躺在榻上,等着李元礼的到来。

可是,他左等不见李元礼的身影,右等也不见李元礼的到来,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是,正当她沉睡之际,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一只大手搂住了她。

她以为是李元礼来了。

她转过脸来,睁开惺松的双眼一看,吓了一大跳。

原来,来的这个人并非李元礼,而是李茂。

赵氏腾地坐起身来,奋力地把李茂推在了一边,怒道:“李茂,这么晚了,你到我的房间里来干什么?”

谁知那李茂并未因此而感到惊慌,而是淫笑道:“上次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吗?我对你十分爱慕,今晚良辰美景,希望咱俩能成就好事!”

“畜生,你给我滚出去!”赵氏面沉似水,拿过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

可是,李茂并没有后退的意思,接着说:“我觉得你对我也挺好的呀,为什么此刻要对我如此狠心?

上一次你受了伤,我之所以去给你喂药,那是因为你爹给了我许多金银,并且,打算把我扶正,让我去照顾你一下,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看在钱财的份上,所以,才去给你喂药,没想到你却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我怎么能和你这样的人苟合呢?

你到底走不走?

你再要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李茂借着灯光观看,发现赵氏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她脸上的杀气也着实让人害怕。

李茂的双臂伸展于胸前,然后,快速地向前一跃,左手捂住了赵氏的嘴巴,右手把她压在了身下,

然后,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脖颈。

赵氏乃一弱女子,奋力反抗也无济于事,眼看她身上的衣服便要被撕扯了下来,就在这时,一条人影迅速地从外面窜了进来。

紧接着,李茂感觉到自己的头部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李茂只好把赵氏松开,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一股热流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原来是鲜红的血。

李茂转过脸来一看,见来的这个人非是旁人,正是苏瑰。

苏瑰的手里拿着一条板凳腿。

“你敢打我?”李茂用手指着苏瑰说。

“小太爷打的就是你,你在干什么?

怎么你不服吗?

不服到院内,咱俩再比画比画。”苏瑰怒目而视。

李茂被苏瑰的气势所吓到,抱头鼠窜而去。

此时,赵氏把衣服穿戴整齐,头发拢了拢,飘飘万福问道:“多谢出手相救,感激不尽!”

“夫人,不必客气!我也是打此路过,碰巧遇上了这档子事,顺手管上一管。”苏瑰说。

“你叫苏瑰,是太子妃苏婉的弟弟,对吗?”

“是的,我此次跟随钦差大人魏征一起来到徐州。”

“那么,你们此次到徐州有没有查出什么头绪?”

“目前来说,没有。”

“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你说吧。”

赵氏犹豫了片刻,道:“李茂可不是一般人,他在徐州城里横行不法惯了的。

游手好闲,斗鸡走狗,聚众赌博,欺男霸女,曾经把祝家庄祝员外的女儿祝翠莲抢到府上强行无礼。

那女子性格刚烈,誓死不从,竟然一头碰死在庭柱之上!”

“哦,有这等事儿?”苏瑰感到十分震惊。

“此事千真万确。”

“那么,后来这件事如何处置的呢?”

赵氏双手放于腹前,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缓缓道:“那能怎么样?不就是不了了之吗?”

“这件事徐州城的人都知道,只是人家敢怒而不敢言。”

苏瑰听了之后,以拳击案:“李茂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