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红拂女:承乾,咱俩比剑!
周文远和赵氏正在榻上的被窝里亲热,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响,门开了。
“谁?”周文远赶紧坐起身来,随手拿过一件衣服穿了起来。
赵氏一看,来了一个恶鬼,吓得缩进了被窝里,紧紧地抱住周文远的大腿。
周文远也被吓得不轻,因为秦英的那个面具实在是太逼真太吓人了。
他是从衡阳公主那里要来的,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今天晚上,终于用上了。
“你们二人在床上做什么?”秦英厉声问道。
周文远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口中说道:“大神饶命啊!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干!”
秦英心中暗笑,心想这就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周文远平时在刺史府里做主簿,趾高气扬,颐指气使,根本就不把那些下人放在眼里,此刻见到琴音却吓得浑身颤抖,体如筛糠,额头上也冒汗了。
秦英最痛恨那种手下之人勾引主子小妾的行为。
他上前一步,来到了周文远的近前。
只听“啪啪”两声响,周文远的脸上挨了两记响脆的耳光,再看左右腮帮子,顿时肿了起来,顺着嘴角往下流血。
周文远感到口中好像有什么障碍物,他向外一吐,吐出了两颗大牙,直把他疼得龇牙咧嘴。
秦英对榻上的那个女人说:“快点把衣服穿上!”
闻言,赵氏胡乱地把衣服穿上,把头发拢了拢,也从榻上下来了,和周文远一起跪在了秦英的面前。
秦英看着他们俩,问道:“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是夫妻吗?”
“我们……我们不是夫妻。”周文远眼神慌乱。
“不是夫妻,不是夫妻怎么睡到一个榻上来了?”
“我不是人呐,我只是想取个乐子。”周文远手捂着腮帮子说道。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刺史府的主簿!”
秦英又看了一眼那赵氏,问道:“那么,你呢?”
“我是刺大人的妾赵氏。”
秦英没好气地说:“你们俩,可真行啊。
据我所知,那刺史李元礼对你们二人可不错呀。
对周文远有提携之恩,如果不是刺史大人拽着你的小辫儿往上提,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你说得没错,刺史大人对我的确恩重如山。”
“既然如此,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呢?”
“我也是一时把持不住!”
秦英对那女人说:“原来,你就是刺史大人的宠姬。
刺史大人李元礼对你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即使你要天上的月亮,它也会摘给你。
你倒好,竟然和周文远私通。
你能对得起刺史大人吗?”
赵氏见面前站的这个人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吓得魂飞魄散。
她颤抖着声音说:“李元礼对我的确没得话说,十分疼爱,可是,我与他年岁悬殊较多。
他的儿子和我的年龄相当,我怎么可以和他一起白头到老呢?”
秦英说:“如果你心里不愿意,你可以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不嫁给他不就好了吗?”
赵氏说:“我的命苦啊,从小父母双亡,跟着祖母长大的,我的命不是我自己能够做主的。
刺史大人看上了我,难道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那你也不能这么干呀,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的,扒着锅里的,你用刺史大人给你的钱来养着小白脸儿?”
“我——。”赵氏顿时无言以对。
秦英心想这女人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秦英怒道:“你们两个狗屎奴才,做事太过分了,我这就把你们俩扭送到刺史府去。
周文远和赵氏一听这话,吓得磕头如捣蒜。
周文远哀求道:“这位壮士,请你手下留情,千万别把我们送到刺史府啊,如果我们到了刺史府,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恳请你饶了我们吧。”
赵氏哭着说:“只要你能饶了我们,我手头颇有积蓄,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秦英一听,心想这些钱都是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
于是,问道:“你们想私下了结这件事,对吧?”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秦英叹息了一声:“看你们俩都挺可怜的,那么,你们能给多少钱?”
到了此时,赵氏只想息事宁人,她心想只要自己能够保住自己的地位,将来不怕没钱赚。
她想到此处,于是说:“我有一个小金库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大概有十万两银子。
秦英一听,果然心动了,十万两银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秦英的眼睛转了转,道:“那也行吧。”
于是,他拿绳子先是把周文远给捆了起来,又找块破布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这样是为了防止他跑了。
然后,秦英对赵氏说:“你在前面带路,我和你一起去
取银子。”
赵氏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那好吧。”
于是,赵氏在前,秦英在后,两个人拐弯抹角,然后,从角门进了刺史府。
果然在刺史府的后花园中有一个密室,里面堆放着金银财宝。
秦英一看乐了,找了两个大口袋,把里面的好东西洗劫一空。
赵氏见秦英把里面的好东西全拿走了,心疼得差点昏死了过去。
秦英对赵氏说:“以后做人,可得讲点良心!”
赵氏唯唯诺诺。
等秦英走了之后,赵氏又回到了那个宅院,把周文颖的绑绳给解开了。
周文远就问:“那个丑鬼拿去了你多少钱?”
“他把我那小金库里的钱全拿走了。”赵氏幽怨地说道。
周文远一拍大腿:“那家伙说我们不是好人,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鸟!真是可恶!”
“先别说那些了,保住小命要紧。
咱俩得避风头,这段时间,就不要再见面了。”
周文远又把赵氏搂在了怀里,道:“可是,我会想你的呀。”
赵氏把他给推开了:“暂时先别见面,等等再说吧。”
“那你知道刚刚那个丑鬼是谁了吗?”
“我听他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上次跟随李承乾一起来的,那个秦英。”
周文远听了之后眼神愤恨:“原来是那小子!”
“他曾经在刺史府力举龙文赤鼎,力大无穷,而且,掌打李茂,打得李茂口吐鲜血,你千万不要找他的麻烦,否则,是自找亏吃。”
“我记下了。”
赵氏交代完了之后,道:“我现在走了。”
周文远虽然十分不舍,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秦英肩头上背着两个大口袋,正在街上走着。
忽听身后有人喊他。
秦英回头一看,原来是苏瑰和卢照邻骑着马来了。
苏瑰就问:“秦英,你到哪里去了?”
“我哪也没去,就在街上闲逛了一圈。”秦英回答道。
秦英心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拿了赵氏那么多的钱,就没必要再把她和周文远的那些事再抖露出去了。
“那你这肩头上背的是啥玩意儿?”
“哦,这是我在赌局里赢的。”
“是吗?你小子可是发了,每次赌钱都赢钱。
那你赢了多少?”
“大概价值十万两银子。”
“有这么多吗?”苏瑰和卢照邻听了之后,都感到十分震惊。
“那可不!”
“这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我财运当头,福星高照吗?
我走到哪里,都能赚到钱!”
苏瑰听了之后,撇了撇嘴,心想这小子真能吹呀,不过,人家说的也是实话。
秦英把两个大口袋放在了苏瑰和卢照邻的马背上驮着:“咱们回去,这些钱我一文钱都不会要的,全部交给太子。”
苏瑰笑了笑:“你小子还挺有良心的。”
“可不是吗?
如果太子不把我带到徐州来,我怎么有机会赚这么多的钱呢?”
卢照邻摇了摇头,说:“我本来是个读书人、医官,现在都被你给带坏了,干起了偷盗的勾当。”
秦英咧开大嘴笑了:“这你就说错了,那些贪官污吏,不义之财,不要白不要。”
“咱们又不是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抢劫那些过往的路人,咱这就叫义盗。”
“啥玩意儿?义盗?”苏瑰说,“你还挺会替自己辩护的,咱们快回去吧,太子还在等着咱们呢!”
等到他们三人回到客栈之时,李承乾都和苏婉都急坏了,如果他们再不回来的话,李承乾就打算亲自去找他们了。
秦英并没有讲出事情的真相,而是说自己在赌局里赢的。
李承乾拍了拍秦英的肩头,笑道:“你可真是咱们的财神爷呀!
上一次你到高昌去赢了一笔钱,用作阿史那社尔的军费,解决了很大的问题。
上一次你和苏婉、卢兆邻,你们三个人来到徐州又弄了一大笔钱。
今天,你再次来到徐州,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又赢了这么多钱!”
秦英咧开大嘴笑了,道:“不是我的运气好,而是我沾着殿下和太子妃的光呀,没你们罩着,我能这么顺利吗?”
杜正伦在旁边一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想到,你一武夫现在也学会拍马屁了。
那少林寺的僧人都是少林的弟子,都像你这样的吗?
以后到哪儿去,千万别说自己出自少林了。
众人一听都乐了。
秦英却有点不大乐意了:“杜大人,你说这话啥意思?
我秦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想当年武松不也在少林寺待过吗?
那武松除了会打虎之外,也杀人放火,他不也成了英雄吗?
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血溅鸳鸯楼
之后,在墙壁上写着‘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那太霸气了。
当然了,还有他替他大哥武大郎报仇。
那西门庆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号称花拳绣腿,功夫可不简单呀。
武松在狮子楼斗杀了西门庆,真是太解气了。
还有,他醉打蒋门神,大闹飞云浦……。”
众人一听,秦英又来了。
他把手摆了摆,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往下说了,你喜欢武松,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喜欢武松,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把武松挂在嘴上。”
“武松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敢对他不敬吗?小心我摔死你!”秦英怒道。
杜正伦听他这么一说,心想这小子是个愣头青,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吓得在旁边不吭声了。
苏婉双臂抱于胸前:“我们此次来到徐州的目的,第一、是为了稳定徐州的局势,使李元礼对朝廷忠心耿耿,不生二心;
第二、还有那虬髯客,如今他已是扶余国的皇帝,带甲十万,实力雄厚,不容小觑。
如果他和我们大唐闹得不愉快的话,在后面捅我们刀子,也不好对付。
等我们回到长安之后,我估计皇上就要让太子到高昌去把李泰给替换回来了。
然而,焉耆是极难对付的。”
李承乾倒背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缓缓道:“婉儿,说得没错,但是,从实际效果来看,李元礼因为李茂之死,对于我们成见很大,虽然我们已经做出了解释,但是,他似乎对此并不是十分相信。
他并不认为李茂是中了银针而死的。
他总是以为李茂是因为吃了苏婉给的药中毒致死的。”
苏瑰问道:“李元礼为何如此固执?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他为什么还要把这笔账赖在我姐的头上呢?”
苏婉想了想,道:“李元礼之所以说这样的话,是为了他将来起兵造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他可以说是我们杀了李茂,所以,他要替自己的儿子报仇!
这理由多么充分啊!
以此,他便可以号召天下人和咱们对抗了。”
秦英听了之后,以拳击案:“这个老王八,事实的真相都已经弄得水落石出了,他还要故意找茬。
他不是想造反,是想干什么?
我现在就去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众人一听,赶紧拦住了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称李元礼为老王八。
杜正伦听了之后,一皱眉,心想这秦英说话也太口无遮拦了,怎么可以骂李元礼为老王八呢?
那李元礼可是太子的叔叔呀。
再看李承乾对此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只听他缓缓道:“我们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切不可胡来。
而且,目前来看,皇叔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依然是徐州的刺史,封疆大吏,至于他将来会不会谋反,现在只是猜测,并没有事实根据呀。”
苏婉说:“你父皇让你到淮南去挖煤,他就敢不让你去,一个做臣子的敢把皇上所说的话当耳边风,抗旨不遵,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还有,他对于钦差大臣魏征也并非十分礼遇呀。
见钦差大臣如见皇帝,但是,他做到了吗?
他还是以皇叔的身份自居,再说了,他这个人从表面上看上去很忠实,实际上,内心十分奸诈。”
李承乾就问:“此话怎讲?”
“李元礼抱怨朝廷,说朝廷没有给他们发粮饷,对朝廷,极其不满。
可是,他的仓库里的金银财宝却堆积如山,这不是奸诈是什么?
国库现在已经非常空虚了,可是,李元礼却不管不问仍然伸手向你父皇要钱。
他的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还不是搜刮地皮,搜刮民脂民膏,不断地增加徐州百姓的赋税得来的吗?”
李承乾也明白她说得有理。
李承乾说:“这样吧,明天早上,孤再去拜访他,把话说清楚,希望能消除他心里的隔阂,解除他心中的魔障。”
众人听了,以为然。
第二天早上。
吃完早餐,李承乾、苏婉和苏瑰一起到刺史府拜见李元礼。
李元礼和两个儿子,李蕃和李蓁接见了他们。
众人来到厅堂之后,分宾主落座。
苏瑰站在李承乾和苏婉的身后。
李蕃和李蓁则侍立在李元礼的背后。
李承乾施礼:“皇叔,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来,咱们还是一家人。
兄长李茂被杀,我的心里也很悲痛,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们节哀顺变。”
可是,李元礼还没说话,那李蓁却用手指着李承乾和苏婉,怒道:“我们徐州一直很安宁,都是因为你们的到来,给我们家带来了灾难。
大哥死了,三名侍卫也死了,仓库失火,金银财宝被盗,难道说这些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吗?”
虽然李元礼的心里
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作为长辈,大面上还得过得去。
他转过脸来,呵斥李蓁:“你在胡说些什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还不给我退下!”
“是,爹!”
李承乾一看,自己和李元礼他们之间的疙瘩恐怕是很难解开了,心中不免一阵难过。
李承乾神情黯然,心想难道皇家真的无亲了吗?
为什么骨肉之间,也不能相互信任呢?
苏婉就说:“刺史大人,我们此次到徐州来拜访你,就是想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
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李茂并非中毒而死,而是因为他的头顶上中了两枚银针致死的。
如果说你们非要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我要奉劝你们,珍惜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要让陛下失望,不要让太子难做,
陛下的兄弟有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当上刺史的。
陛下对你十分信任,徐州乃富庶之地,沃野千里,大有可为啊。
还有,淮南挖煤一事,我想魏大人已经和你讲述得很清楚了,咱们就按照魏大人所提的方案操作,你们每年还能分得非常可观的利润。”
虽然李元礼的心中并不是十分乐意,但是,刺史府上最近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把他搞得心烦意乱;
再加上李茂死了,他的心情也很悲痛,
他心想难道这是上天在惩罚自己吗?
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李承乾看向李元礼:“皇叔,只要你恪守臣子的本分,好好地把徐州经营好,按时缴纳各项赋税,尽最大的努力使徐州的百姓安居乐业,在徐州范围内不要出现盗贼,
我将在父皇的面前为你请功,增加你的俸禄,提升你的爵位!
将来李蕃和李蓁还能继承你的产业,代代相传下去,这样不是挺好吗?”
虽然李元礼的心中很不乐意,但是,他嘴上不能那么说,而是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回去对你父皇说,我会把徐州经营好的,让他放心!”
此时,赵氏梳洗打扮了一番,强自镇定来到了李元礼的身边坐下了。
她和众人见完了礼之后,未说话,眼泪先掉下来了,道:“李茂这孩子是个懂事的孩子。
当时,他和秦英比武不小心被秦英打了一掌,口吐鲜血,卧病在床。
因此,我亲自为他煎汤熬药,可是,不承想最终还是没有救活他的命;
听说太子妃后来也给他送来了药,他吃了之后,腹痛难忍,上吐下泻呀。”
苏婉听了之后就是一皱眉,因为赵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李茂之死和秦英脱不了干系,和自己也有关。
苏瑰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氏。
苏婉眼瞅着赵氏:“你说得没错,秦英是打了李茂一掌,但是,那一掌并不是太重。
这并非李茂死亡的根本原因,而我给他送来的药,对他病情的康复大有好处。”
赵氏勉强地笑了笑:“我只是一弱女子,没什么见识,可能我说的话也不对。
你们不要见怪。”
李元礼把手一挥,道:“不要再说了,我已设下酒宴,你们中午留下一起吃饭。”
在李承乾的心里,他也不希望此时和李元礼闹翻,因为焉耆那边正在打仗。
如果内部再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呀。
李承乾想到这里,点了点头,道:“皇叔,那我们就恭敬不从命了。”
中午时分。
惠民客栈。
秦英因为昨天晚上喝了酒,再加上熬夜,所以,一觉睡到下午,都没醒。
他正在做着自己的美梦,他梦见颉鼻娜正缓缓地向他走来,然后,投怀送抱。
秦英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都不知道。
他伸开双臂来抱颉鼻娜,却扑了个空,身体前倾,好像要栽倒下去似的。
就在这时,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耳畔“有嗖”的一声响传来,
他下意识地从榻上滚到了地上,摔得他浑身疼。
他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发现一只利箭扎在了墙上,那箭头没进去有半尺多深,那箭的尾部的羽毛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秦英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他回过头来,看向窗外,只见有两条人影破窗而入,手持佩刀砍向秦英的头部。
秦英赶紧就地十八滚,滚出去老远,这才把那一阵乱刀躲开。
秦英来了个鲤鱼打挺,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英闪目观看,见来的这两个人,非是旁人,正是那周文远和李蓁。
秦英也是一脸的懵逼,心想他们俩怎么会搞到一起的呢?
原来李蓁年龄较小,头脑简单,原本他就认为李茂之死的根源就是被秦英打了一掌,再加上赵氏那么一说,他就更认定了这个理了。
周文远巧舌如簧,擅长花言巧语,平时在刺史府上,便把李蓁给哄得团团转。
昨天晚上,周文远被秦英教训了一
顿,而且,听说秦英从赵氏那里诈去了不少钱,所以,心中非常恼火。
他越想越气,心想非得找秦英算账不可!
于是,他悄悄地溜回了刺史府。
他挑开帘子,见李亢礼、李承乾、苏婉等人正在吃饭,便命人把李蓁喊了出来。
然后,两个人来找秦英。
他们俩对徐州城里的客栈太熟悉了,时间不长,就被他们找到了。
于是,两个人低声地商量了一番,准备给秦英来个突然袭击,没想到秦英的一场美梦救了自己。
秦英一看是他们俩,十分恼火,用手点指:“周文远,李蓁,你们俩想干什么?”
李蓁看了看周文远,又看了看秦英,心想秦英怎么会认识周文远的呢?
“你打伤了我哥,致使我哥最终惨死,这笔账,我必须和你算!”李蓁怒道。
“你哥并非我杀的,你怎么能找我报仇呢?”
“即使不是你杀的,也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周文远怕秦英把他和赵氏之间的事给抖露出去,于是催促说道:“不要和他啰嗦,砍死他!”
于是,周文远和李蓁两个人抡起刀再次砍向秦英。
秦英手里没有兵器,他一看屋里狭窄,于是,把门打开,跳到了院内。
周文远和李蓁两个人也跟着来到了院中,一左一右夹攻秦英。
毕竟秦英是在少林寺里待过的,那拳脚上的功夫确实非同一般。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面风。
虽然对方是两个人,手里拿着兵器,自己却是孤身一人,他却毫不畏惧,笑道:“两个毛贼,小太爷今天就陪你们玩玩!”
周文远因为害怕秦英把他和赵氏之间的事说出去,所以,一心想杀死秦英,那刀,一刀快似一刀。
李蓁则认为兄长李茂之死就是秦英打伤造成的。
如果开始的时候,不是秦英打伤了李茂,李茂是不会死的。
他为兄长报仇心切,所以也下了狠手。
秦英心里非常恼火,心想周文远,你可真行。
你和赵氏的那些事,我回来后,都没说,要不然李元礼能饶得了你吗?
老子放你一条生路,你却恩将仇报!
秦英又看了看李蓁,心想,你这小子是非不分,明明你哥不是我杀的,你非得把这笔账记在我的头上,真是让人恼火!
此时,客栈里很多人都被惊动了。
卢照邻和杜正伦外出回来了,见秦英和两个人在打架也很吃惊。
秦英心想我乃堂堂少林寺的弟子,在众人的面前我怎么能丢丑呢?
于是,他便认真地对待了起来。
周文远和李蓁的功夫也不错,可是,他们怎么能是秦英的对手呢?
大约又过了十个回合,周文远一刀劈向秦英的左肩头,秦英顺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稍微用力一捏,周文远便疼得杀猪般地叫了起来,然后,跪了下去。
手里的刀也落到了秦英的手上。
李蓁见周文远已被秦英制服,也吃了一惊。
他一刀砍向秦英的腰部,却被琴音飞起一脚,把他手里的刀踢飞了。
李蓁手里没了兵器,顿时愣在了当场。
秦英对卢照邻和杜正伦说:“你们俩还在愣着干什么?
快拿绳子,把他们俩给我捆上!”
卢照邻和杜正伦这才反应过来,果然从房间里找出两根绳子来,把周文远和李蓁捆得结结实实。
秦英向围观的众人挥了挥手,道:“表演结束了,大家都散了吧。”
然后,他一手一个,像拎小鸡儿似的,把周文远和李蓁拎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卢照邻和杜正伦也跟着进来了。
秦英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口气灌了下去。
秦英喝干了之后,用手一抹嘴儿。
卢照邻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英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卢照邻和杜正伦听了之后,也吃惊不小。
卢照邻就问秦英:“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呢?”
“等太子他们回来,交给太子处置吧。”
“那样也行。不过,在太子他们回来之前,你不可以轻易地处置他们。”
“知道了。”
周文远一看,今天自己恐怕是没什么好下场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断地哀求:“秦少侠,请你饶了我吧。”
秦英低头看了看他,没好气地说:“你小子,我对你不错呀。
你和那个女人之间的那些事,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提呀。
没想到,你竟然要对我下毒手,你可真行啊!”
“我也是一时糊涂,以为你向人家揭发了我,所以,才生了这个邪念,我现在也很后悔。
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头能跑马,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秦英一听乐了:“你他娘的太不是东西了!
老子今天要是把你给放了,你又
要去祸害别的女人!”
秦英说到这里,又把刀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你这张脸长得真不错,油光水滑的,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妇少女,年轻的姑娘!
老子现在就把你的鼻子割下,我看你没有鼻子,还好看不好看了!”
“哎呀,秦少侠,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干呀,要是那样的话,我生不如死!”周文远哭着哀求道。
杜正伦一听,赶紧摇头道:“我们大唐早已废除了酷刑,像割鼻子、砍脚等这类酷刑,早已不用了。”
卢照邻也说:“秦音不可如此,你刚才不是说,等太子回来,交给太子处置吗?”
“说是说,做是做!”秦英却不管那些,他来到了周文远的面前,把刀一挥,周文远的鼻子果然应声落地,鲜血顿时喷洒了出来。
周文远“啊”的一声惨叫,顿时把他疼得昏死了过去。
李蓁在旁边一看,吓得瑟瑟发抖,心想如果秦英把自己的鼻子也拿掉,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他吓得脸也白了,手脚冰凉,好在秦英并没有对他下手,秦英说:“好像我并没有得罪过你吧?
为什么你要对我下毒手?”
“我哥就是因为你才死的,这个仇我怎能不报?”
卢照邻在旁边说:“我是孙神医的记名弟子,你哥的病情我已知晓,虽然秦英打了他一掌,但是,那并没有给他造成重伤。
所以,你哥的死和秦英没有关系,你不要把这个仇给报错了。
你应该去找那真正杀死你哥的人去报仇。”
李蓁瞪着卢照邻:“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说的话我怎么能相信呢?
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有本事你们就把我给杀了,如果没有这个胆量,就把我给放了!”
秦英一听,气得在李蓁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怒道:“小兔崽子,你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惭,你以为你爷爷是太上皇,我就怕你了吗?
我只是觉得你年龄太小,要是把你给宰了,我的良心上有点过不去。”
李蓁用鼻子哼了一声:“我的年龄太小,难道你比我大很多吗?
三天还是五天?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好小子,你这嘴还不饶人,可能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可是,我摸过女人的手,你摸过没有?”
李蓁听了秦英的话,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说实话,这事儿还真没有。”
“那不就结了,你就是个娃娃,我是大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你不过是摸了一下,人家的手,又不是和人家睡觉,怎么就是大人了?”李蓁口中嘟囔着。
“好小子,你还敢和我犟嘴!看我不抽你!”
秦英说着把巴掌在他的面前样了样,吓得李蓁向后直躲。
卢照邻担心周文远鼻子流血过多,于是,拿出小药箱子,从里面取出纱布,帮他包扎了伤口。
秦英就说:“这货就是死了都活该,你还救他干什么?”
卢照邻说:“医者父母心,我岂能见死不救?
另外,我觉得他应该也罪不至死!”
“你的心肠真是好啊,超过菩萨了。”
“你刚才说他和一个女人有关系,那么,那个女人是谁?”卢照邻不禁地问道。
“她就是……,”秦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事儿,我想我就没必要和你说了。
总之,你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就行了。”
卢照邻见秦英不愿意说,也不勉强他:“没想到你现在也和我们玩起了心眼儿。”
“那倒不是,”秦英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是很有原则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拿了谁的钱?”
“你的问题可真多!你们这些文人真是麻烦,怪不得人家常说,秀才见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和你说也说不清楚。”秦英显得有些急躁,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就在这时。
李承乾、苏婉和苏瑰yeah三个人回来了。
他们来到了这个房间里,也是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卢照邻便把事情的经过向李承乾他们作了汇报。
闻言,李承乾伸手把李蓁给搀扶了起来,然后,替他松绑。
“兄弟,你受惊了,你没什么事儿吧?”
“没有!”
李承乾先是把秦英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然后,他语重心长地说:“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缇萦救父的故事吗?
在汉文帝时期,缇萦的父亲犯了罪,要被砍去双脚。
于是,缇萦便向汉文帝上书,要替父亲赎罪!
她愿意为奴!
汉文帝看了之后,深受感动,于是,便废除了肉刑。
到了汉武帝时期,司马迁只不过为李陵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汉武帝打入死牢。
司马迁作为太史官,家里没有钱,所以,他无法拿钱赎罪。
他本来准备接受死刑,但是,他的《史记》还
没有完成。
所以,他忍辱负重,接受了腐刑。
你们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接受了腐刑意味着什么吗?
从那以后,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他也不是一个太监。
他更为士大夫所不耻。
他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既不是士大夫,也不是太监的人。
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坚持写史。
最终,他完成了伟大的巨著《史记》。
司马迁忍辱负重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但是,腐刑太过残酷了。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已经被废除了。
我父皇开创了贞观之治,也不赞成严刑峻法,多次减刑。
你们听说过吗?
我父皇曾经有一次,把几百名死刑犯放回了家,让他们和亲人在团聚一次,而那些死刑犯又如期地返了回来。
我父皇深受感动,觉得那些人都很了不起呀,都能以信誉为重!
宁愿死,也不违背信义!
可是,今日你居然把周文远的鼻子给割了下来,
你有这样的权利吗?
他就是有罪,你也得把他送到官府里去治罪,不是吗?”
秦英你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残忍了些:“他就是刺史府里的人,如果把他送到刺史府去的话,李元礼难道不庇护他吗?”
“为什么你总是把别人想的那么龌龊呢?
即便如此,不是还有大理寺吗?”
“哎呀,那岂不是更麻烦?还要送到长安去!
这小子死有余辜,我对他已经是客气的了!”
李承乾瞪了他一眼:“下次你再要胡来的话,到哪里孤不带着你了。”
“殿下,不要发火嘛。我下次注意了便是。”
经过卢兆邻的抢救,周文远并没有性命之忧。
时间不长,周文远醒了过来。
他见李承乾和苏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吓得赶紧磕头。
李承乾就说:“关于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
虽然秦英并没有说你和哪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但是,孤也能猜出来一点儿。
你能在刺史府里谋得一个职位,很不容易,当好好珍惜。
从今以后,要在那里好好干,重新做人,切不可胡来!”
“我一定谨记殿下的教诲!”
李承乾让秦英把刀还给了他,把他松绑。
“你走吧!希望今后如果再能见到你的话,你能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
“多谢殿下。”
周文远和李蓁都走了。
处理完周文远和李蓁的事之后,李承乾手扶着额头:“我们此次来到这里,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
苏婉双手抱于胸前,感叹地说道:“看来,徐州这里也乱得很。
李元礼不是一个善茬。
所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返回长安去吧。”
李承乾点了点头:“这里确实很复杂!
淮南挖煤一事还是等等再说吧,不知道焉耆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苏婉就说:“你刚才干嘛要把李蓁放走呢,把他带到长安,作为人质,不是更好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李元礼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呀。”
“咱们要是真那样做的话,李元礼心中能服气吗?
那样一来,他对朝廷的忠诚只是表面的,而不是发自内心的。
孤向来都不赞成扣押人质这样的事,而且,这种事情,好像从来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记得秦国的异人在赵国邯郸为人质时,秦国不也攻打邯郸了吗?
为此,赵王十分恼怒,要杀异人。
异人在吕不韦的帮助下,逃出了邯郸,返回了秦国。
匈奴的冒顿也是如此。
头曼单于把太子冒顿送到了月氏做人质。
但是,时间不长,头曼单于又喜欢上了他的宠妾胡姬,想把他和胡姬生的儿子立为太子。
于是,头曼单于发兵攻打月氏,其实,头曼单于的用意很明显,它就是要激怒月氏国王,杀死冒顿。
不过,冒顿既聪明又勇敢,他得到了一匹宝马,从月氏逃了回来。
从此,头曼单于对他另眼相看,给了他一万骑兵。
当然了,这里头曼单于做得也不太妥当,他先是要杀冒顿,后来,又赋予冒顿兵权,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儿。
冒顿就是以这一万骑兵起家的。
汉景帝时期,吴王刘濞把自己的太子送到长安做人质,可是,有一次刘濞的太子和汉文帝的太子刘启两个人下棋闹翻了。
刘启一怒之下,用棋盘砸死了刘濞的太子,从此埋下了祸根。
如果吴王刘濞的太子没去长安的话,就不会死,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七国之乱。
所以,扣押人质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即使孤把李蓁留在长安,又有什么用处呢?
如果李元礼想要造反的话,他依旧会造反!
那秦昭襄
王和头曼单于不就是例子吗?
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儿子在他国做人质,就放弃攻伐了吗?”
众人听了,觉得李承乾说的有道理。
苏婉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和虬髯客比武,此人在扶余国待的好好的,他现在又潜入了中原,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我总觉得他此次到中原来,别有所图。”
闻言,李承乾变得神情忧虑了起来:“这也是孤所担心的。
如今,我们正在和焉耆开战,容不得后院起火,倘若扶余国在我们的背后烧了一把火,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目前,李元礼这边我们已经安抚住了。
他就是有异心,估计暂时也不会有所行动。
我们明天就返回长安,以防不测!”
“诺!”
众人点头同意。
晚上。
长安。
皇宫,紫宸殿。
月色明亮,秋风萧瑟。
李世民正在练习书法。
徐惠在旁边为他磨墨。
李世民是个上马可以打天下,下马可以治天下的皇帝。
其实,他对于刘邦的那种言语粗俗不堪,动辄骂人,不喜欢读书的行为,也不是很欣赏。
在这方面,他倒是比较欣赏隋炀帝。
因为隋炀帝无论是书法,还是诗词都非常出色!
李世民一边写字,一边问徐惠:“你觉得历史上,谁的书法比较出色?”
徐惠想了想,柔声道:“陛下,那自然是王羲之了。
他的《兰亭集序》家喻户晓。”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还有呢?”
徐惠眼神流转:“臣妾说出来一个人,陛下可能要骂臣妾了。”
“你但说无妨,说错了也没关系,朕不会怪你的。”
徐惠迟疑了片刻,道:“那臣妾可就说了,其实,臣妾觉得隋炀帝的书法也不错,他的书法遒劲有力,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成一家,就是比起王羲之、王献之他们,也是不差。”
李世民一听,把手中的笔放下了。
徐惠见他写着写着,突然不写了,以为他要骂自己,吓得心头突突直跳:“陛下,是不是臣妾说错了?”
李世民倒背着双手,抬头看着宫殿的顶:“你说的没错。
自古以来,有才情的帝王有之,比如说,那个陈后主,他的《玉树后庭花》名满天下;
有武功的君主也有,比如说刘邦,他是汉朝的开国皇帝,他以一个亭长的身份,手提三尺剑斩蛇起义,亡秦灭楚,最终,当上了皇帝。
可是,他那个人打天下行,却不喜欢读书,最讨厌儒生。
据说,他见到儒生,都要把人家的帽子揪下来当做尿壶,在里面撒尿,如此粗俗,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既有才情又有武功的人就不多了,屈指可数,历史上也就是汉武帝、魏武帝和隋炀帝等少数几个人了。
据说,汉武帝非常喜欢司马相如的赋,他曾经感叹未能和司马相如生活在同一个时代。”
徐慧一听睁大了眼睛看着李世民,问道:“那司马相如和汉武帝,不就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吗?”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是啊,后来他身边的一个人说,司马相如就是我的同乡啊,于是,汉武帝迫不及待地让那个人把司马相如请到朝中为官,终日和司马相如在一起饮酒作赋。
曹操的诗也很不错,大气磅礴,但是,曹操的武功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他征服天下,主要就是靠自己亲自去打仗,比如说他擒吕布,讨袁术,灭袁绍等,在这一点上,他比不了孙权。
孙权的寿命是最长的,东吴存在的时间也是最久的。
你看,东吴每每有战事的时候,孙权总是让他手下的大都督去打,比如周瑜啊,鲁肃啊,吕蒙啊,陆逊啊,他自己很少出战。
所以说,孙权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它能识别人才,并使用人才。
曹操也善于识人用人,但是,他手下缺少一位能独当一面的大将。
虽然曹仁还不错,但是,曹仁和韩信,白起那些名将怎么能比呢?
而且,最终,曹操只是统一了北方,三分天下有其一,并没有统一全国,这是很遗憾的。”
听了李世民所说的话,徐惠向李世民投去了崇拜的眼神:“陛下所言极是,臣妾以为,陛下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君主了。
因为你培养出像李靖和李勣这样的军事将领,在平定天下的时候,陛下可能很辛苦,还要亲自出面打仗。
可是,到了后期,基本上,就不需要陛下亲自去打仗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笑道:“当初,李靖在不得志的时候,触犯了朕的父皇,差点儿把他给杀了。
李靖的确是一个战神级别的人物,他打仗从来没有败过。
他的兵法自成一家,若拿他和吴起,白起,廉颇,李牧,王翦、韩信等名将相比的话,也毫不逊色。”
“陛下网罗了像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文臣,又有秦
叔宝,程咬金,李靖,尉迟恭等这些武将为陛下效力,陛下能够夺取天下,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了。”
徐慧的一双眼睛看向李世民,柔情似水。
李世民叹息了一声,道:“并非朕多么优秀,而是隋炀帝太过于荒淫无道了。
朕其实经常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隋文帝和给杨广留下的是一片大好的江山。
隋文帝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善于理财的皇帝。
可以说,无出其右。
当时,隋朝的人口有900多万,国库充足,粮食多的都没地方放,粮仓都堆满了,到最后,都堆到了外面。
百姓富足,像这样的大好江山,怎么到最后会被隋炀帝败成那个样子呢?
不得不说,隋炀帝是一个很有才情的帝王,而且,他的武功也不错。
他曾经降服了西突厥,打败吐谷浑,使铁勒部臣服于隋,他南下征服了琉球岛,北边袭击了契丹,收复了营州等。
他曾经耻笑汉武帝没有渡过黄河去征讨匈奴,而他却渡过了黄河,到达了张掖。
他的很多的诗词,朕都很喜欢,他的诗意境高远,志向远大,胸襟开阔,和杨素所写的诗,截然不同。
可能,这就是帝王和臣子的区别吧。
比如说隋炀帝的那一首《饮马长城窟行》写的就非常好,
这首诗描写了秋天萧瑟的景象,以及长城的壮丽,还有当初人们建造长城时的艰辛。
‘肃肃秋风起,悠悠行万里’,意境开阔,宏大。
一般的人很难写出那种意境!”
徐慧听到这里嫣然一笑:“天下人都认为隋炀帝是一个暴君,没想到陛下对他好像还情有独钟!”
李世民说:“任何一帝王,有他失败的地方,也有他成功之处,我们不能一棍子打死。
该是他有成就的地方,我们就要肯定,并且加以学习,该是他失败的地方,我们就要从中吸取教训,以后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对此,徐惠表示赞成:“陛下,你真是开明啊。”
“隋炀帝和咱们家还是亲戚,并非咱们李家要夺他的基业,而是民心所向,有很多事情也不是朕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秦,晋和隋三朝,都是二世而亡,这就好像是一个魔咒,很难逃脱。
咱们大唐建立已经有十几年了,传到朕这一代,已经是第二代了。”
“陛下您的江山肯定会传至千秋万代的。
再说了,太子李承乾那么贤明,文武兼备,你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
听徐惠这么一说,李世民倒背着双手,在厅堂里来回直溜:“你觉得太子怎么样呢?”
“回陛下的话,臣妾认为太子是有史以来都很少见的贤明的太子,将来他必定能够承继大同,把大唐的基业发扬光大。”徐惠称赞道。
“但愿如此吧,可是,朕听说他和称心之间有些暧昧。”李世民神情忧虑。
徐惠听了一皱眉:“陛下,请你不要听那些外人胡言乱语。
太子一身正气,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光,他怎么能和那些龌龊的事沾上边呢?
臣妾绝不相信他和称心之间有什么。
听说那称心不过是长得俊俏了些,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过是一个乐童,对太子来说,又有什么影响呢?”
听了徐慧的话,李世民的心里宽慰了许多:“朕今天有点乏了,咱们就到你的宫中去休息吧。”
可是,徐惠听他这么一说,却不乐意了,撅起了小嘴道:“陛下,你可不能这么做了。
你再要这样的话,臣妾可就有意见了。”
李世民一笑,拉住她的手,道:“哦,那是为什么呢?难道你讨厌朕吗?”
“臣妾不敢,臣妾恨不得每天每时每刻和陛下在一起。
可是,陛下不是臣妾一个人的。
希望陛下时常能到长孙皇后的宫中去陪伴于她。
长孙皇后与你是患难的夫妻,对你的帮助极大,臣妾不希望有人说因为臣妾来到了宫中,你就冷落了皇后。
要是那样的话,臣妾的心中就会万分不安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好吧,你真是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女子。”
就在这时,高阳公主哭着从外面跑了进来,跪伏在地上,惊慌失措:“父皇,快救我!”
李世民低头看了看她,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眼睛哭得有些红肿。
李世民心中不悦,问道:“高阳,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徐惠看了,也是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把高阳公主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徐惠给高阳公主递去了一个手帕。
高阳公主接在手中,把眼泪擦去,哽咽着说道:“今天晚上,我正在府中休息。
突然有一人,把门打开,闯了进来,扑到了我的床边。
幸亏女儿反应及时,从后窗户逃了出来。
我呼喊着‘救命’,惊动了府里的家丁,那人才逃离了去。
真是太吓人了!”
“哦,有这等事?
那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李世民神情凝重。
“因为是晚上,光线昏暗,慌乱之中,女儿也没有看清楚,只见他身材高大,长着满脸的胡须。
女儿也不认识他!”
李世民听了之后,低头沉思了片刻,口中重复着说道:“身材高大,满脸的胡须,这会是谁呢?
你平时有没有得罪过谁?”
高阳公主听他父皇这么一说,赶紧说道:“回父皇的话,我每日在宫中安分守己,很少出门,也很少与人打交道,怎么会得罪人呢?”
“如此说来,这件事可就奇了,”李世民说到这里,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这时,有一名侍卫赶紧从外面跑了进来,施礼:“陛下,请吩咐!”
“去把禁军统领常何给朕叫来!”
“诺!”
那名侍卫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时间不长,常何慌慌张张地来到了紫宸殿,跪在地上,口中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看了看他,没好气地说:“你这个禁军统领是怎么当的?”
常何一听,就知道情况不妙,苗头不对劲儿。
他吓得赶紧把头低下了,道:“陛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陛下明示。”
“咱们这长安城中又混进了盗贼,难道你不知道吗?”
常何听了,也是晕头转向:“末将不知!”
于是,徐惠便把高阳公主受人袭击的事讲述了一遍。
常何听了,也是大吃了一惊。
因为这段时间,长安城已加强了戒备,进出的人都要严格审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混了进来。
没想到那人居然胆大包天,竟然敢对高阳公主下手,那还得了?
万一高阳公主有个什么闪失,自己的脑袋岂不是要搬家?
常何吓得大气不敢出,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陛下,请给末将一点时间,必定将那可疑之人捉拿归案,确保陛下和公主的安全。”
李世民倒背着双手,眼瞅着常何:“朕听说你最近纳了一个小妾,名叫白牡丹,长得十分漂亮,是也不是?”
“这——。”常何顿时噎住。
“你纳小妾,朕并不反对,只要你有本事,你身体行,你多纳几个,也没关系。
但是,你身为禁军统领,一定要确保长安城内的安全。
难道说是因为朕调走了你一万禁军吗?”
“陛下多虑了。
虽然陛下调走了一万人马,我们禁军还有很多人,这对于确保整个长安城的安全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没有影响就好,可是,你最近的表现可不太好啊,那一次,阿史那社尔混进了城中,让你在长安城内搜捕,你也没抓住他。
后来,高阳大婚期间,吐谷浑派来一百多名奸细,混进了长安城里,你竟然也没有察觉。
这一次,又混进了一个什么虬髯大汉,你说朕的皇宫还安全吗?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把他给捉住了。
否则,朕的这个皇宫岂不是危机四伏?
朕晚上睡觉还能睡得安稳吗?”
常何吓得再次磕头:“陛下,请您放心,无论如何,末将也要把他给抓住!”
“你现在立即回去调兵遣将,朕给你三天时间!”
“诺!”
常何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出去了。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迈的哪条腿出了紫宸殿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