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春年华芳华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的伤怀
第一百一十二章他的伤怀
主位上早已经坐好了太后、皇后、珍贵妃与众位贵族女眷。或者说是这个永乐殿里除了太监，其她清一色的都是女性，所有的男宾们都由皇上主持着宴请，均在永和殿呆着。想那三皇子司马宣估计也是被十三长少看完病后，就会被直接请去那里。
白凤娇寻思着皇帝这次奇怪的举动，按着天周朝宫里的规矩，她作为嫡妃，应该由三皇子领着，一路上三叩九拜的朝见皇帝这个公公，然后多少得些赏赐再赶去后宫分别拜见太后与皇后的，至于赴宴，应该赴的是家宴。现在宴会直接升级为类似于全朝庆典，只要是有资格上朝的官员都受邀携带家眷列席，几乎是顷各个官家的巢穴而动，除了人家家里的老母亲及各房小妾，其他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被请来了。
当她正式跨入大殿时，里面的一些个贵妇与贵女纷纷在太监的报唱声中，起身屈膝相迎，这是白凤娇头一回真正的、如此隆重的、过了一把上位者接受众人朝拜的瘾，当然这种架势与那些真正处于高位的人来讲，真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当所有贵妇与贵女都向她行礼后。一个个的都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地板，在她们的陪衬下，白凤娇依着天周朝礼仪二叩九拜、二叩六拜、一叩三拜的向太后、皇后、珍贵妃行礼，太后、皇后还有珍贵妃都分别的赏赐了许多礼物，然后她又是分别的给太后、皇后与珍贵妃三叩首并高声说着谢恩。晕晕乎乎间总算是听到了太后那一声随意的、但听在白凤娇耳朵里却有如天籁之音的话语：都起身吧！白凤娇忍着头晕目眩又向一旁的太子妃见礼，然后屈膝与她的两位早她之前成为皇族儿媳的两位白家姐姐行礼，所有的寒喧结束后，她已经糊里糊涂的只知道凭着感觉走向一边属于她的席位，而一边自进殿之后就跪在那里的丫儿，也随着众贵妇与贵女一块儿起身，然后快步自席位后侧走至她的身边，没赶上搀扶她走路，可是正好赶着扶着她落座。也多亏了丫儿的这一扶，否则她还不能如此的保持优雅的落座，头晕的实在是让她感觉到四周围的景与物都在旋转，像极了前世里在没吃早饭、血糖低时久蹲忽然站起的那样子，甚至还要更加严重一点。
正宗的白凤娇这具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任她这个假冒商品穿越后如何保养，也就是在正常情况下才能够显得健康自然，可是却是不能轻易感冒着凉，因为一旦受了凉，就是久托不愈的病，回想那两次，如若不是柳如玥两次出手相助，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里要说明的是。第一次她能肯定一定是柳如玥，可是第二次只能说是疑似柳如玥。
当晕眩的状况好一些后，她心想着也许是最近一个月过的并不是很好，心态紧张不说，还整日里盘算东盘算西的劳脑劳力，不过好像这么费事的死了不少脑细胞，可也没对严峻的现实起任何积极作用。顿时觉得本就已经吃亏的她更加吃亏了，暗自发狠，反正已经要到宫里生活了，宫里的生活是前有狼，旁有虎的，她急需要补气养血以应付不测的未来，她作为三皇子司马宣的合作伙伴、天周朝的正式皇子妃，吃个把个人参与燕窝、还有一些个上等补品补补身体总还是可以的吧，或者找宫里的知名太医开几个上佳的方子，她也不怕有人在这方面使坏，对于这天周朝的药材认知，她到底是在白府有些个基础的，而且在前世里也对各个药膳略有些心得的，应该不会轻易被别人借着机会给陷害了。
等她想完了，眼前的金星也冒完了。视野顿时一片清明，刚要舒爽一口气，却让她生生的将那口气给憋在胸腔上下翻滚起来，因为她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慕容小雪。
而慕容小雪也还算是知道场合，投过来的目光虽然不善，可还是知道分寸的。不过，饶是如此，她所关注在白凤娇身上的时间还是比其她人要多上好几倍的。
太后坐在最高位，在她的左边低一格台阶的偏位上坐着的是皇后，右边是又低一格台阶的珍贵妃，这三个女人间的关系，白凤娇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不会融洽，可是偏偏三人在开宴时打趣的那么自然、那么亲切。当然了，被打趣的对象首先是白凤娇，众位席上的贵妇与贵女都附合着笑着乐着，白凤娇也傻乎乎的跟着笑，适时的还会显出一个娇羞无比的表情。
她的这番形体语言应该还是蛮到位的，至少宴会开场的气氛还是很令人愉悦的，而且每次那慕容小雪投过来的视线里所含的讥讽与恨意也越来越浓。
太后的下首右排自然就是莲仙子、再往下依次是朝中太国公夫人等一干贵妇携同着她们带来的家中贵女，而太后下首左排依次为太子妃吕氏、吕氏斜后侧是侧妃白凤诗、吕氏并排是二皇子的侧妃白凤词，因着二皇子至今没有正妃、又得了个儿子甚得珍贵妃与太后欢心，所以她的排位是比同为侧妃白凤诗要靠前一点，这让白凤诗心里已经有些个不舒服了，不过更让她不舒服的是白凤娇，家中身份不如她、也不像二妹那样对皇族有着实质‘贡献’，却能享受嫡正妃的待遇，就算三皇子司马宣是个众所周知的废人一个，但在正式场合是有着体面的，放眼整个永和殿。她们白氏三姐妹之间，就数这个排行第八的庶出之女是与太子妃吕氏的桌案平齐的。
其实这样的宴会还是挺无聊的，几乎都是差不多的形式，各位贵妇们奉承着皇族，而皇族的女性上位者借着各位贵女们的表演，再挨个的表扬一番。几场歌舞下来，尽管时值冬日，永乐殿中火盆的威力再加上那些适龄的贵女们与桃花宴时差不多，个个卖力的脸红微汗。
永乐殿很大，当大家目光往其中一端望去时，白凤娇也顺着视线看到远处娉娉而来一红衣少女，珠钗环佩，在离殿中还有几十步远时，忽然点足起身像燕子飞翔一样，展开双手顿时扬起二片红袖飘然而至，随着锣鼓声阵阵，上官菲儿的舞蹈让白凤娇从内心里发出了一声赞美，就这舞姿，如若放到现代绝对可以获得什么大奖，一旦上星光大道必然是成名从此被一堆相关演艺公司包围着谈合作事宜。
已经停下舞步的红衣少女上官菲儿，好像也感知到了白凤娇的赞叹，她微喘着气缓步走至白凤娇的面前，不过却是面对着高位上的太后、皇后与珍贵妃请着安。尤其还谢了太后与皇后，基本上一大堆的谢词里就是一个中心思想：感谢太后与皇后给她一个表演的机会与提供发挥才艺的舞台。
那话语配上她表现出来的乖巧、还有那额上的薄汗，直让人看得很是怜爱，看着太后与皇后与她之间的互动与微微透出的亲热劲，尤其是听到她们间说着说着就将话题带到了白凤娇的身上，白凤娇顿时心中闪过一丝光亮与清明，她想起了曾经福满楼重新开张时，慕容小雪在耍性子时好像提到了三皇子司马宣的包房中，是有着上官菲儿的。
原来如此啊！白凤娇只是几秒钟的开窍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禁心中觉得替上官菲儿可惜，你说这安排的。在场的都是一堆女人，你表演的再卖力换来的大多数只有是妒忌，而应该、也肯定会产生欣赏的们都不在这个场子。更何况，你们算计的那男主角可并不是软角色，现在是任你们摆步，可将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白凤娇的形象估计不好到连太后与皇后都有些想教训了，外界传言珍芙身为侧妃之位、又在宫中有珍贵妃撑腰，好歹也是珍氏嫡女嫁与三皇子司马宣，白凤娇你个冒版的嫡女拿了个正位也就罢了，偏偏却因为珍芙一次失礼，就蛊惑着三皇子司马宣给禁足在自个儿院子里，到现在也没有接待过自个儿夫君一次。
太后说到后面基本上就主动将言语的主动权让给皇后了，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她是想让皇后出面，在众人面前，尤其是白凤娇面前营造出皇后是上官菲儿的后台，而且也暗示着，除了皇后，她这个老人家也是蛮喜欢上官菲儿的，白凤娇不是不将珍贵妃这个幕后撑腰的人物放在眼里吗，那么上官菲儿这个即将要被指给三皇子司马宣的贵女，可是有皇后而且还有太后给帮衬着的。
白凤娇又不是个二愣子，她既然已经猜出了两个尊贵之人的心思，也明了这朝中各个势力之间的纠结，更加明白贵族家中的女儿们往往都会成为这种势力拉拢、打击的棋子，最关健的是所有外界对她的谣言也都只是谣言，所以，白凤娇认为那些个上位者对于上官菲儿嫁于三皇子、她会有强烈抵触或是将来给上官菲儿使绊子的顾虑，其实都是没必要的。
当上官菲儿被太后与皇后、还有面色和蔼的珍贵妃有一句没一句的赞赏而越来越脸红时，上官菲儿接着之前的铺垫、顺着话头将话题一转，开始赞扬起白凤娇。
“若论歌舞配乐，臣女自是与三皇子妃不能一比，否则又怎么引得三皇子顷心相顾！？”上官菲儿说话间还将目光投向三皇子妃，那神情是非常自然的流露出欣赏的样子。
可是这一句看似赞美的话语却让人直接联想到桃花宴上，白凤娇的那曲念奴娇，而在场的各位女眷首先想到的是白凤娇因为这首歌舞而被皇后给当场训诫了一番，接着又想到了慕容小雪要掌白凤娇的嘴、最后才想到三皇子当时跳出来解救她与水火。
经过这么一个短暂的回忆。没有人在心中最后留下的沉淀是对白凤娇才艺的认同，尤其是结合外界的传闻，几乎绝大多数都认为是白凤娇走了狗屎运，明明应该老死也嫁不到好人家的庶出不懂规矩之女、却偏偏让被牛屎勾到眼睛的三皇子给捧在心尖上，然后极为猖狂的在三皇子府里为虎作伥，甚至连珍家都没放在眼里。还好三皇子是个不掌权的，能不能得到宠爱，那珍氏也无所谓，否则白凤娇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有一些对珍氏家族的事迹了解的老贵妇们都清楚，珍氏家族是武将出身，又是朝中重臣，与‘面子’有关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作为娘家人，珍氏一族暂时没有出面捍卫珍芙的尊言，是有着其它方面的顾虑的。
明里的指责没有，可是暗地里给白凤娇找不自在，可有的是方法，不是说白凤娇是妒妇吗！？不管三皇子那方面行不行，珍氏这次就要针对白凤娇的弱点压压她的嚣张气焰，顺带着也想看看各方对这次配婚的反应。
要不然，明显在朝堂上顷向于珍氏一族的上官家族为何愿意松口、将家中嫡系之女上官菲儿许给三皇子这个没啥大用处的作侧妃，更何况还有珍芙这个混得并不好的前车之鉴。
其实最终让上官家族心甘情愿的、将上官菲儿任由皇族指给三皇子司马宣，还是有着珍贵妃的一份功劳。
“上官小姐过谦了！刚才那舞蹈正应了那句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白凤娇心里觉得无所谓，赞美她也是出于真心，所以她的面上自觉的也就笑意盈盈、一派轻松无害。关于那首念奴娇，如果现在有人要她再演一次念奴娇，她说不定一个激动会再来一次的，而且这次相信她会放松许多，一回生二回熟嘛！何况，多演一次也不会改变大家的看法，坐实也好，至少顺了三皇子的意了。
上官菲儿含羞的浅浅一笑，转头看向太后，请求道：“请恕臣女半胆，可否请赐与三皇子妃共谱一曲琴萧合奏呢？”
诧闻上官菲儿的请求，白凤娇有些愕然，不过也就是瞬间，随后就释怀了，老套路嘛！难怪现代宫庭大剧都是这样演的，原来艺术来源于生活，不过，她有些纳闷，怎么无论什么时空，古代女子之间争着搏位，永远都是用这一招呢！真是没有新意。
太后与皇后自然是欣然同意，只是一声吩咐，一会儿功夫，几个小太监与宫女就从外间在大殿处放了一架古筝与一支萧。
白凤娇也不客气或是推脱，直接伸出右手由丫儿扶起，笑意盈盈的起了身，朝太后与皇后一福，说了句献丑了，就径自大方的向殿中桌案走去，倒是周围的众贵妇与贵女们来了劲头，明眼人不少呀！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也都有一本清楚的帐。不过，她们都对白凤娇满脸自然亲切的笑意有诸多想法，人人觉得白凤娇是被当殿挑战了，应该内心恼怒才对，如此亲切和蔼、自然可亲一定是装的，可是也有少部分在如此想法之下，又多多少少的觉得有些怀疑，因为那笑容与步伐是那么从容与淡定，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女孩，在家中也不是什么重点的好苗子，自然家教方面做得也不够好，应该不会有如此的诚府与沉稳的气质啊！
太子妃吕氏只是维持着自己该有的风范，自顾饮着茶水，今天的宴会不是她来主持，她也乐得当个旁观者，反正今日对她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在永乐殿里欣赏歌舞，而是一会用午膳时及之后的游园活动，她能够与楚天圣有着不短的相聚与闲聊。而对于眼下的一幕，她最多就是想看看结果，以帮助自己正确判断各个势力、在各自努力之后对局势的走向起着什么作用。
上官菲儿对于白凤娇的爽快答应与毫不推诿稍许有些微微的恍神，论才华，从贵女苑求学期间至今，她都对自己很有自信，白凤娇的那曲念奴娇，单从乐理与舞蹈来讲，胜在新鲜与节奏上，以白凤娇平日里在贵女苑的表现，她很自信的认为，白凤娇跟她比，无论是在韵味与内涵还是有很大一截差距，她今天的挑战不过是少女心性，还有一点点好奇。。。好奇这个之前从没被自己放在眼里的白家庶出女子，怎么会让三皇子司马宣对她那么宠爱，更好奇失踪多年的大哥对她一直都无法割舍的情谊，今日里她故意借着太后与皇后的支持，想引起她有一点点恼怒，可是却没想到她如此反应，当白凤娇已经站定在那两个桌案前时，她婀娜的起身、然后跟着朝殿中走来。
“皇子妃是要选琴，还是萧呢？”已经即将步入花季年龄的上官菲儿，对着眼前比她小一岁多的白凤娇询问道。
“随便！”白凤娇放松了心态之后，也就无所谓的脱口而出：“先由着上官小姐选吧！”
上官菲儿朝白凤娇看了两眼，然后伸手取了萧，并向白凤娇福了福后，就盘腿做到桌案后的软垫上，白凤娇见上官菲儿落座之后，也就朝那架古筝处坐了下来。
“可开始了？”上官菲儿脸上的笑意带着点狡狤，还似有一点点深意在里面，这让白凤娇觉得有些个奇怪，好在这个奇怪只在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之后、就有个答案。
当听到那曲‘故乡的原风景’的萧声前奏时，她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是通透异常，也难怪她要选这个，上官家，她怎么就忽略了，她与上官云凌是一个家族的，也许同为小字辈中的两个孩子，之间的交流与注意一定不会少的。
曲尤在耳，可是场景却是不同，事情的发展也是另一个局面，至少当初她是人，而如今她却是谈琴之人！
挑到了一个节奏，古筝之音随着她的手指拨动流泄而出，整个大殿里顿时很安静，人人都在好奇这个曲子到底是谁做的，怎么从来都没听过呢！尤其是那些作为同一时期、与白凤娇共同在贵女苑学艺的贵女们，人人心里狐疑不已。
如果只是上官菲儿与白凤娇一个人演奏倒也算了，可是两人一同演奏，而且事先也不报一下表演曲目直接就这么开始了，这样一来，大家就有点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