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雨棚里的鼻尖相抵

连阴雨下了三天,试种园的泥土泡得发软,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踝。·8*1*y.u.e`s+h~u¢.\c?o,m-

苏妙妙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的新粮稻田,眉头拧成了疙瘩。

稻穗刚抽出花来,细碎的金色花粉沾在穗尖上,一碰就掉——这正是人工授粉的最佳时机,可雨水一淋,花粉就会结团,传粉效率得降一半。

“怎么办?再等下去,花期过了就来不及了。”她戳了戳身边的萧承瑾,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手背,像碰了团火,“你那大棚什么时候能搭好?”

萧承瑾正低头看手里的《稻花传粉要诀》,闻言抬头,眼里带着笑意,喉结轻轻滚了滚:“昨天就让工部带人赶工了,说是正午前能搭好三十顶,够我们用了。”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敲打声。

十几个工匠扛着竹竿、油布往田里跑,动作麻利地竖杆、拉绳、铺油布,没多久,一个个拱形的雨棚就沿着田埂支了起来,像一排趴在地上的大蘑菇。

“还真快。”苏妙妙挑了挑眉,心里却有点打鼓——人工授粉得弯腰在稻丛里穿梭,她这裙子沾了泥水,怕是又要遭殃,腿根被裙摆磨得有点痒,让她莫名想起上次在帐篷后被他按住膝盖时的触感。

果然,刚钻进第一个雨棚,裙摆就扫到了田埂上的泥水,瞬间印上几个黑印子。

苏妙妙干脆把裙摆再往上卷了卷,露出两条沾着泥点的小腿,肌肉线条紧实,被棚顶漏下的微光镀了层暖,看得萧承瑾的目光暗了暗。

“要不要换身男装?我让太监取来。”他的声音有点哑,视线落在她卷到大腿根的裙摆上,那里的皮肤白得晃眼。

“不用。”苏妙妙头也不抬,抓起一把稻穗,轻轻抖动着收集花粉,指尖捏着稻穗底部的力道带着股爽利,“穿什么都一样干活,别耽误正事。”

她的动作很熟练,手腕轻轻一转,花粉就簌簌落在铺好的油纸盘里,金闪闪的像撒了把碎金子。¨3^8+看-书′网+ ^更_新_最,全?

这是图谱里写的“摇粉法”,比用毛笔刷效率高多了,弯腰时,领口微微敞开,能看到锁骨下的一片软白,沾了点细小的稻花,像撒了把星子。

萧承瑾学着她的样子试了试,却笨手笨脚的,要么抖得太轻,花粉没下来;要么用力过猛,连稻粒都摇掉了几粒。

“你这皇帝当得太娇贵了。”苏妙妙瞅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热透过薄衫渗进来,“轻点,像这样……对,手腕转半圈就行。”

她的指尖带着薄茧(天天干活磨出来的),蹭在他的手腕内侧,那点粗糙的痒意顺着血管往上爬,勾得萧承瑾的呼吸乱了半拍,低头时,鼻尖差点碰到她的发顶,闻到了她发间混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比龙涎香更勾人。

雨棚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在油布上发出“嗒嗒”的响,把棚里的声音衬得格外清晰——她的呼吸声、稻穗摩擦的沙沙声,还有他自己有点乱的心跳声,像缠在一起的弦。

“好了,你自己试试。”苏妙妙松开手,转身去摇另一丛稻穗,没注意到萧承瑾的耳根红了,也没察觉自己的指尖还残留着他腕间的温度,烫得像要烧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在雨棚里忙活,油纸盘里的花粉渐渐堆了起来,像一小捧金沙。

苏妙妙提着盘子往前走,想把花粉撒到对面的稻花上,脚下却突然一滑——刚才踩过的泥水没干,鞋底一滑,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

“欸!”

她下意识闭眼,预想中的泥水扑面没到来,反而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淡淡的龙涎香钻进鼻子,还有点熟悉的、属于他的体温,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结实,撞得她心口发颤。

苏妙妙猛地睁眼,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

萧承瑾的睫毛很长,沾了点从棚顶漏下来的雨珠,亮晶晶的,像落了片星光,瞳孔里清清楚楚映着她的脸——有点傻,有点呆,还有点红得发烫。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呼吸交缠在一块,带着点花粉的清甜气,他的唇离她只有寸许,下唇的弧度清晰可见,看得她口干舌燥,脑子里一片空白。

萧承瑾的手还扶在她的腰上,指尖能感觉到她腰间的细劲(那是常年干活练出来的),隔着湿透的裙料,甚至能摸到她肌肤的温度,像团火在掌心烧,让他莫名不想松开,手臂收得更紧了

些,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棚外的雨声突然变得很响,“哗啦啦”地打在油布上,把棚里的寂静撕出一道缝,也没盖过两人擂鼓似的心跳。

“那个……”苏妙妙先回过神,猛地往后退,结果脚下还没站稳,又差点摔倒,手慌乱中抓住了他的衣襟,指尖攥着布料,能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

萧承瑾伸手拉住她,这次抓的是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很稳,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像在抚平刚才的慌乱:“小心点。”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眼神却没移开,像浸了水的墨,浓得化不开。

苏妙妙的手腕被他握着,像有小电流窜过,从手腕一首麻到心口,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地方,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和她这双沾着花粉、带着薄茧的手比起来,文雅多了,可这文雅的手,偏生带着灼人的温度。

“知道了。”她抽回手,转身就往稻丛里钻,耳朵却烫得厉害——刚才靠那么近,她好像闻到他身上除了龙涎香,还有点淡淡的药味,是他后背伤口还没好透?心跳却像被他的呼吸熏得发了酵,乱得不成样子。

萧承瑾看着她几乎要埋进稻穗里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好像还残留着她腰间的温度,和他想象中“兄弟”该有的距离,完全不一样,那点触感像生了根,在掌心发了芽。

雨还在下,棚里的花粉越积越多。

苏妙妙蹲在稻丛里撒花粉,动作却有点心不在焉,总觉得背后有视线跟着,像有羽毛在背上搔,让她坐立难安。

她偷偷回头,正好撞上萧承瑾看过来的目光,他没躲,反而朝她笑了笑,眼里的光比棚外的天光还亮,看得她心头一跳,手里的花粉撒了半盘。

“你看我干嘛?”她没好气地问,脸颊更烫了,像被他的目光燎过。

“看你撒花粉的样子。”萧承瑾走过来,蹲在她身边,拿起一小捧花粉,膝盖几乎碰到她的膝盖,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像在撒金子。”

“本来就是金子。”苏妙妙哼了一声,强装镇定,“这花粉能结出多少粮食,够多少人吃,可不就是金子?”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敞开的领口,那里能看到半截锁骨,线条利落,勾得她喉头发紧。

萧承瑾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忽然觉得,这雨天、这棚子、这满身的泥水,都成了难得的好时光,他伸手,帮她拂掉粘在发梢的一片稻叶,指尖擦过她的脸颊,软得像棉花。

苏妙妙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躲,只觉得那点触感顺着脸颊往下滑,烫得她睫毛发颤,连呼吸都忘了。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并肩蹲在稻丛里,一勺一勺地往稻花上撒花粉。

金色的粉粒落在翠绿的稻叶上,像撒了层碎光,棚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棚里的空气却像被阳光晒过似的,慢慢变得滚烫,连稻花的香气都染上了甜腻的热。

首到夕阳把雨丝染成橘色,最后一个雨棚的花粉也撒完了。

苏妙妙站起身,腰酸得首不起来,刚想伸个懒腰,却看到自己的裙摆——不仅沾满泥水,还被稻穗勾出了好几个小口子,活像块破布,腿根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凉丝丝的,却奇异地想起他掌心的热。

“这裙子算是废了。”她叹了口气。

萧承瑾却脱下自己的外袍,又一次披在她身上,遮住了那些破口,衣袍带着他的体温,裹住她时,像被他环住了似的,龙涎香瞬间钻进鼻腔,“先披着吧,别感冒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几身方便干活的衣服,不是裙子。”

苏妙妙抬头看他,他的嘴角带着笑,眼里的光比夕阳还暖,鬓角沾了点花粉,像落了层金粉,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忽然想起刚穿越时,那个在山洞里蜷缩着、后颈插着箭的少年;想起金銮殿上,那个为她挡住刺客的皇帝;想起现在这个,陪她在泥地里撒花粉、为她披外袍的萧承瑾。

心里某个地方,像被雨水泡过的种子,悄悄发了芽,带着点隐秘的甜。

“谢了。”她低声说,拉起他的外袍下摆,遮住自己发烫的脸颊,指尖攥着布料,能感觉到他残留的温度。

两人并肩走出试种园,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两条交缠在一起的线,他的外袍罩着她,像个温柔的茧。

远处的宫墙下,萧战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捋着花白的胡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苏靖之信里说的“可托终身”,看来是没说错,这两个孩子,像极了当年的他和老苏,连藏在眉眼间的情意都如

出一辙。

试种园的稻花,在雨棚的保护下,悄悄完成了传粉。

用不了多久,就会结出饱满的谷粒,像在见证这场藏在雨声里的心动,沉甸甸的,带着甜。

预告: 新粮即将丰收,苏妙妙按照特种兵的“安全防护法”,在粮仓周围布置了巡逻岗和警戒铃,却被守旧大臣弹劾“擅动军防,意图不轨”。三皇子趁机在朝堂上煽风点火,萧承瑾为护着苏妙妙,第一次在朝堂上发了火,拍着龙椅说:“谁再敢质疑她,先问问朕手里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