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御花园的白话诗与红苹果脸
御花园的秋菊开得正盛,黄的、白的、紫的,挤在青石路边,像铺了片彩色的云。?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苏妙妙坐在石凳上,手里捏着块桂花糕,却没心思吃。
她看着不远处谈笑风生的宗室贵女们,总觉得她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时不时往她身上扎——谁让她一个“乡下丫头”,能跟皇帝、太后一起参加赏秋宴呢?
“听说了吗?就是她,凭着几株破苗,竟让陛下在太庙为她破例。”
“瞧她那粗手粗脚的样子,怕是连《女诫》都没读过,还敢穿这么体面的衣服。”
议论声不大,却刚好能飘进她耳朵里。
苏妙妙心里翻了个白眼——在部队,谁有空管你读没读过书?能打能扛、完成任务才是真本事。
可在这里,穿什么衣服、会不会作诗,倒成了评判人的标准。
更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是身上这件藕荷色襦裙,是萧承瑾让人送来的,料子软得像水,领口绣着细碎的菊纹,低头时总能瞥见锁骨那片不该有的软,看得她自己都发慌。
“妙妙,过来。”太后笑着招手,把她拉到身边,“给你介绍下,这是安国公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安国公小姐矜持地福了福身,眼神却带着打量:“久闻苏姑娘护粮有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说着,话锋一转,“今日秋高气爽,又有新粮丰收的喜事,不如苏姑娘以‘新粮’为题,作首诗助助兴?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护粮人的才情。”
这话说得客气,却藏着刁难——谁都知道苏妙妙是“乡野出身”,哪懂什么作诗?
苏妙妙的脸有点发烫,捏着桂花糕的手紧了紧。
让她分析战术、改良农具都行,作诗?还不如让她去跟刺客打一架。
可这具身体的脸颊偏生不争气,一紧张就泛粉,像被人戳中了软肋,看得她心里窝火——苏战你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我……”她刚想坦言自己不会,就听萧承瑾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作诗有何难?朕来替她作一首。′三,叶*屋+ ^免·费¢阅.读+”
众人都愣住了——皇帝竟要为一个民间女子代作诗?
萧承瑾走到苏妙妙身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往空杯里倒了点水,慢悠悠地说:“听好了——”
他站得很近,月白常服的袖口扫过她的手背,带着点清冽的皂角香,混着他身上惯有的龙涎香,像条无形的蛇钻进她的衣领,痒得她锁骨发颤。
苏妙妙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却被他用膝盖轻轻顶了下小腿,力道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安抚——这动作落在旁人眼里或许是无意,她却懂,他是在说“别怕”。
老子用得着你护?她在心里嘴硬,心跳却像被那膝盖撞乱了节奏,咚咚地敲着胸腔。
他清了清嗓子,念道:
“谷穗弯弯腰,像个小元宝;
妙妙笑一笑,秋日更热闹。”
诗句首白得像大白话,连三岁小孩都能听懂。
宗室贵女们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安国公小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想笑又不敢。
苏妙妙也愣住了,抬头看他。
他正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像有星星在闪。
这哪是作诗?分明是在逗她,在替她解围。
更要命的是,他念“妙妙笑一笑”时,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刻意的缱绻,气音拂过她的耳廓,烫得她耳尖发麻,像有小电流窜过。
“噗嗤——”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像熟透的苹果,连眼角都弯了起来。
她看到他喉结悄悄滚了滚,目光落在她笑起来的梨涡上,像被磁石吸住,那点灼热的视线,烫得她想把脸埋进袖子里。@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陛下这诗……真是通俗易懂,接地气!”太后先反应过来,笑着打圆场,“既说了新粮,又说了喜事,好!”
有太后撑腰,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刚才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
安国公小姐不甘心,又道:“陛下诗作得好,不如苏姑娘再为我们舞一曲?听说护粮人身手矫健,舞姿定也不凡。”
这是变着法地让她出丑了——穿着繁复的衣裙,怎么跳舞?
更何况,让她一个前特种兵当众扭腰摆胯?不如首接杀了她。
苏妙妙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捏着裙摆的手指泛白
,正想拒绝,萧承瑾却先开口了:“跳舞就不必了。”
他拿起块桂花糕,递到苏妙妙嘴边,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她护粮辛苦,手是用来割稻、脱粒的,不是用来跳舞的。”
桂花糕的甜香钻进鼻腔,混着他指尖的温度,烫得苏妙妙下意识张开嘴,咬住了那块糕。
牙齿碰到他的指腹,像触到团火,两人都顿了顿,他的指尖故意在她唇上蹭了蹭,软得像棉花,带着点粗糙的茧,勾得她舌尖发麻。
操,他是故意的!苏妙妙在心里骂,脸颊却红得能滴出血,嘴里的桂花糕甜得发腻,像要把人溺死在里面。
“若论‘身手’,怕是在场诸位,没一个比得上她。”萧承瑾收回手,语气平淡,眼神却扫过安国公小姐,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上次在粮仓,她一人打倒三个刺客,朕亲眼所见。”
这话看似平常,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苏妙妙嚼着桂花糕,感觉那甜味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得心里发颤——他明明知道她最烦这些繁文缛节,却偏要用最首白的方式护着她,像在告诉所有人:她苏妙妙就是这样,不用改,也轮不到别人置喙。
安国公小姐碰了一鼻子灰,再也不敢多言。
其他贵女们看着皇帝对苏妙妙的维护,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赏秋宴继续进行,萧承瑾却没再回到主位,只是坐在苏妙妙身边。
偶尔跟她说几句话,问她新粮储存的细节,问她下次去边境的打算,语气自然得像在聊家常。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了层暖融融的金边。
他的膝盖偶尔碰到她的,像有团火隔着布料在烧,烫得她想躲,又忍不住想靠近。
苏妙妙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偶尔扬起的嘴角,忽然觉得,这御花园的秋菊,好像也没那么刺眼了。
更让她恐慌的是,自己居然开始贪恋这种靠近——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指尖不经意的触碰,都像毒药,明知不该碰,却偏偏戒不掉。
老子到底在干什么?她用力掐了掐手心,疼意让她清醒了几分——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就算你现在顶着张女人的脸,也不能……不能对他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心思!
可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攥住,跳得又快又急,像在反驳她的话。
宴散时,萧承瑾送她到宫门口。
“刚才那首诗……”苏妙妙想起那几句白话诗,还是忍不住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才’了?”
“为了护着‘兄弟’,总得学点新技能。”萧承瑾笑了,眼里的光温柔得像秋阳,他往前凑了凑,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缠在一起,“下次再有人刁难你,不用怕,朕帮你挡着。”
苏妙妙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
那里没有皇帝的威严,只有满满的、藏不住的在意,像浸了水的墨,浓得化不开。
她忽然想起穿越前,队长说过:“真正的战友,就是你冲锋时,他替你挡箭;你不会的,他替你扛着。”
原来,这种感觉,不止存在于部队里。
可战友之间,会像这样心跳加速吗?会贪恋对方指尖的温度吗?会看到他眼里的光就心慌意乱吗?
“谢了。”她低声说,转身想走,又被他叫住。
“这个给你。”萧承瑾递给她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颗蜜饯,“刚才看你没吃多少东西,路上垫垫。”
他的指尖故意在她手心里挠了一下,像小猫爪子在挠,痒得她心尖发颤。
苏妙妙接过布包,指尖又一次碰到他的,像有小火星溅过。
她攥紧布包,快步走出宫门,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看到他眼里的温柔,然后再也挪不开脚步。
更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问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彻底暴露这具身体里藏着的、连她自己都理不清的情愫。
萧承瑾站在宫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手里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低头笑了笑,把她没吃完的那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像刚才她笑起来的样子,像她唇瓣的软,像她藏在倔强底下的那点慌乱。
他知道,她在躲。
躲他的靠近,躲他的维护,躲两人之间那点越来越明显的不一样。
可他不急,就像等新粮成熟一样,该来的,总会来的。
御花园的秋菊还在开着,风一吹,花瓣落了满地,像在为这藏在白话诗里的心动,铺了
条温柔的路。
预告: 苏妙妙按计划要去边境指导部落种新粮,出发前,萧承瑾偷偷给她塞了个锦囊,说是“遇到危险时再打开”。她走后,太后拿着选秀名单找萧承瑾,想让他选后纳妃,萧承瑾却首接把名单撕了,说:“朕心里有人了。”太后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是那个护粮的丫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