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边关烽火里的红绳与未说出口的“娶你”

萧承瑾站在城楼上。?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望着苏妙妙远去的方向。

指尖捏着那枚龙纹玉坠,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玉面,把边角都磨得发了热,像揣着团焐不化的火。

玉坠上的龙纹张着嘴,仿佛要吞下这漫漫长夜,吞下他喉间滚了又滚的那句“别走”。

突然转身对暗卫低语。

“备快马。”

“朕要亲自去看看投石机的改良图纸。”

他顿了顿,喉结压着半句话——顺便,把她护在身后。

暗卫领命的瞬间。

他袖口的龙纹在月光下闪了闪。

像在应和某个未说出口的约定,龙鳞的反光里,藏着他快马加鞭的决心。

西域叛军截断丝绸之路的消息传到京城时。

苏妙妙正在给格物院的学生讲“投石机原理”。

粉笔灰落在她袖口的稻穗纹上。

像撒了层细雪。

与她捏着图纸的指节形成浅影,指腹因用力泛着白,却稳得没抖半分。

急报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信纸都被汗水浸透了。

字里行间洇着血色。

叛军扣押了三百名大周商队。

还放话“交出苏妙妙,否则屠城”。

朝堂上的气氛。

凝重得像要压垮鎏金梁柱。

李青站出来时。

朝服的褶皱里还夹着边关地图的边角。

“叛军靠丝绸、茶叶换粮食。”

他声音发沉。

指尖在案几上敲出节奏。

“咱们断了供应,不出三月,他们就得内讧。”

阿古拉攥着拳头。

指骨泛白得像投石机的机括。

“工部能在半月内赶制五十架投石机。”

他喉结滚了滚。

目光扫过苏妙妙的方向,带着担忧。

“弩车也能翻倍。”

“只要陛下点头,我去督造!”

萧承瑾没说话。

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着,指腹碾过冰凉的龙纹,心里却像被投石机的机括绞着疼。*k?u?x*i-n?g~y!y¨.·c\o+m^

目光像张无形的网。

落在苏妙妙身上。

她垂着的眼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藏着他看了十年的倔强,那倔强里,总裹着让他心惊的孤勇。

她突然开口。

语气比殿角的铜鹤还要坚定。

“我去边关。”

满朝哗然的声浪里。

萧承瑾猛地站起来。

龙袍的衣角扫过案几。

带倒了那盏盛着西域葡萄的玉盘。

紫黑的汁液溅在明黄的袍角。

像滴落在雪地的血,刺得人眼疼。

“你不能去!”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指尖捏着龙椅扶手,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叛军点名要你,这是陷阱!”

“正因为点名要我,我才该去。”

苏妙妙迎上他的目光,眼底的光比箭簇还亮。

“我带着女医队去。”

“既能治伤兵,又能当‘诱饵’。”

她往前走了两步。

衣摆扫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带起的风里,有她袖口的药草香,勾得他指尖发麻。

“你守好朝堂,稳住后方。”

“我去前线配合李青和阿古拉。”

“咱们内外夹击,定能破局。”

她走到他面前时。

声音压低了八度。

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温度。

吐息拂过他胸口的龙纹,像羽毛搔过心尖。

“这次,换我护你。”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想说“不准”。

却在看到她眼里跳动的光时。

把话咽了回去——那是他爱了十年的模样,藏着星星,也藏着野火。

他知道,她决定的事。

十头牛都拉不回。

出发前一夜。

萧承瑾悄悄去了苏妙妙的住处。

窗纸上映着她收拾行囊的影子。

药箱、纱布、格物院新做的“简易急救包”。

里面有止血粉、绷带。+m_i!j+i~a_s~h,e`._c+o!m/

还有她亲手画的“包扎示意图”。

旁边还放着一件叠得整齐的软甲。

是他当年送她的。

她一首没舍得穿。

“这软甲……”

他拿起软甲。

指尖触到内侧绣的稻穗纹。

针脚细密得像在数着日子。

那是她后来自己绣的。

针脚里还缠着半根他送的蚕丝线,泛着浅金的光。

“带上。”

苏妙妙笑着抢过来。

往行囊里塞时。

软甲边缘不经意蹭过她的腰线,留下微凉的触感,像他指尖的温度。

她抬头时,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

“你送的,刀枪不入。”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红绳系着,是枚小小的玉坠。

雕着半朵稻穗。

另一半……是龙纹的形状。

正好能拼在一起。

“这个,也带上。”

他把玉坠往她手里塞。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

像被烙铁烫了一下。

两人猛地缩回手。

空气突然安静。

只有烛火在摇曳。

把她泛红的耳尖映在墙上。

像颗熟透的樱桃,泛着水光。

他的心跳得像擂鼓。

那些藏了十年的话突然涌到嘴边。

“妙妙,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再说。”

她慌忙打断他。

抓起玉坠塞进衣领。

贴在胸口的位置。

烫得像团火。

把她的呼吸都烘得发颤,连带着胸腔里的心跳都乱了节奏。

“我得走了,女医队还在城外等我。”

她转身就走。

脚步快得像在逃。

却在门口停住。

背对着他说。

“你……也保重。”

声音轻得像羽毛。

却在他心湖上砸出涟漪,荡得他喉间发紧。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手里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带着点药草的清苦,混着她独有的甜。

那句“等你回来,朕娶你”。

终究没说出口。

只在心里反复默念。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龙纹。

那里还沾着她方才蹭过的药草香,像她偷偷留下的印记。

边关的烽火台烧了三天三夜。

火光把云层染成绯色。

像她当年在格物院打翻的胭脂盒,艳得惊心动魄。

苏妙妙带着女医队在临时帐篷里救伤兵。

林大夫在她身边帮忙。

看着她眼窝深陷。

忍不住劝:“歇会儿吧,你三天没合眼了。”

“没事。”

她给伤兵包扎好伤口。

拿起阿古拉送来的投石机图纸。

指尖划过某个改良的机括。

那是他当年和她争论了一夜的设计,他说“弧度太陡会泄力”,她偏要试,最后在他怀里哭着承认“你说得对”。

“等打赢了,睡三天三夜都行。”

这时,亲兵进来通报。

“苏大人,陛下的信!”

信封上盖着龙纹火漆。

边缘还沾着点风干的泥土。

像他亲自策马时蹭上的,带着边关的风尘。

信是萧承瑾亲笔写的。

字里带着急切。

“己按李青之计断了西域商路。”

“阿古拉的投石机明日到。”

“叛军粮草不足,必急攻。”

“你守好医帐,不许往前线冲——”

“不听话,回来罚你……罚你给朕种十亩土豆。”

最后几个字的墨色格外深。

像他写时用了十足的力气,笔尖都快戳破信纸,藏着他说不出的担忧。

苏妙妙看着“罚你种土豆”几个字。

突然笑了。

眼泪却掉了下来。

砸在信纸上。

晕开一小片墨迹。

像她当年在他奏折上不小心滴的药汁,留下笨拙的印记。

她摸了摸衣领里的玉坠。

红绳勒得脖子有点痒。

心里却暖得厉害。

连带着指尖都泛起热意,像握着他掌心

的温度。

决战前夜,月黑风高。

苏妙妙正在给投石机的工匠送伤药。

药箱的带子突然松了。

她弯腰去系时。

后腰的软肉不小心蹭过一个坚实的胸膛。

熟悉的松香混着汗味漫过来。

带着点急促的呼吸,烫得她后背发僵。

她猛地回头。

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是萧承瑾。

他身披战甲,甲胄上还沾着边关的尘土。

鬓角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显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的,连眉峰都染着风尘。

“你怎么来了?”

她惊得后退半步。

后腰却被他伸手按住。

掌心的温度透过软甲渗进来。

烫得人发颤,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来看看我的诱饵有没有乖乖待着。”

他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

指尖却故意往软甲边缘探了探。

蹭过她腰侧的嫩肉,惹得她轻颤。

“顺便,查清楚粮草藏地——”

他低头时,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点酒气的热。

“再顺便,看看你有没有偷偷闯祸。”

苏妙妙的心跳漏了一拍。

刚想反驳,却被他猛地揽进怀里。

甲胄的冰凉贴着她的脸颊,可他胸膛的温度却烫得惊人。

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别动。”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格外坚定。

“让朕抱会儿,就一会儿。”

她的鼻尖蹭过他沾满尘土的战甲。

突然就红了眼眶。

抬手,慢慢环住他的腰。

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那里有她最熟悉的龙涎香,混着边关的风,成了此刻最安心的味道。

夜色漫过帐篷的缝隙。

把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地上。

像一幅未完成的画。

只等黎明到来时。

用胜利的光,添上最后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