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柯南
清晨微冷的日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神乐脸上投下一道晃眼的光斑。他皱着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干干净净，没有大哥的回复。
心口那点没由来的不安又冒了头。他抿着唇，手指飞快地敲击屏幕：【哥？东西找到了吗？没出什么事吧？】 发送。他盯着屏幕，像是要把它盯穿。五分钟过去，毫无动静。
不对劲。大哥不可能这么久不回他消息。难道是……松田那个莽夫昨晚真把大哥怎么了？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醒了？”降谷零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围着深蓝色的围裙，手里端着杯刚榨好的橙汁，紫灰色的眼眸扫过神乐紧握手机、一脸凝重的样子，“先吃早饭。”
神乐没接果汁，粉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零，我去趟大哥公寓。”
降谷零脚步顿住，神色如常地将果汁放在床头柜上，动作从容。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似乎是刚收到消息。他看了一眼，随即擡眸看向神乐，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现在过去……可能不太合适。”
“不合适？”神乐眉头蹙得更紧，“为什么？”
降谷零走近，身上带着淡淡的煎蛋香气。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用指腹蹭掉神乐眼角一点睡意朦胧的痕迹，动作温柔，眼神却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你大哥……大概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处理点……‘后遗症’。” 他刻意加重了“后遗症”三个字，紫灰色的眼眸里是洞悉一切的了然。
神乐瞬间就明白了，粉眸猛地睁大，随即涌上一股被“背刺”的羞恼和郁闷。
松田那个…
居然还知道让零拦着他？他狠狠瞪了降谷零一眼，抓起手机就跳下床，头也不回地冲回了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降谷零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小混蛋，玩火的时候胆子挺大，现在倒知道害羞了？
卧室里，神乐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懒人沙发，戳开雾海岚的头像，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仿佛在泄愤：
【岚，松田让零拦着我，不让我去找大哥…】
那边几乎是秒回，附带一个巨大的、跳动的粉色感叹号表情包：【哇哦！战况这么激烈吗？！松田哥可以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去‘捉奸’吗？】
神乐看着那个“捉奸”，粉眸里闪过一丝恶趣味的光。他冷静地回复：
【去，但不是去大哥那儿。】
【今天，是‘大侦探’变‘小豆丁’的大日子。】
【去看戏吗？顺便…逗逗某个自以为演技天衣无缝的小鬼。】
雾海岚的回复带着一串兴奋的波浪号：【去去去！！！等我！！！马上到！！！】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神乐安静地吃着降谷零精心准备的早餐，脸上没什么表情，粉眸低垂，一副“我还在生气但食物是无辜的”模样。
“我和岚约好了，今天去米花町那边逛逛。”神乐放下牛奶杯，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降谷零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煎蛋，闻言动作微顿，紫灰色的眼眸擡起，锐利地扫过神乐平静的脸。
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神乐主动提出要和雾海出去玩？还是在刚被“拦下”之后？这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米花町？”降谷零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心，“需要我送你们吗？”
“不用。”神乐拒绝得干脆利落，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我们自己坐电车就行。走了。”他起身，动作利落，没再看降谷零一眼，径直走向玄关换鞋。
降谷零看着他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紫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这小混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拿起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加密信息发送出去：【留意米花町区域，尤其是神乐和雾海岚动向。非必要勿打扰。】
米花町二丁目，阿笠博士家附近。
神乐和雾海岚“恰好”在街角“偶遇”了满脸担忧、牵着一个戴大眼镜小男孩的毛利兰。
“小兰！”雾海岚立刻发挥他自来熟的本事，顶着巨大的粉色蝴蝶结蹦蹦跳跳地迎上去，笑容灿烂。
“好巧啊！你这是……？”他的目光好奇地落在小兰身边那个看起来异常安静、眼神却过分成熟的小男孩身上。
“啊！是神乐哥！岚君！”小兰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
“是、是这样的……这个孩子……”她低头看了看紧紧抓着她手、显得有些“怯生生”的柯南，“他好像迷路了，问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叫江户川柯南……我正准备带他去阿笠博士家问问看。”
神乐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那个“江户川柯南”身上。小男孩穿着不合身的蓝色小西装，大大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但那镜片后面一闪而过的、属于工藤新一的熟悉眼神，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柯南？”神乐微微弯腰，粉眸直视着镜片后的眼睛，声音平淡无波，“很特别的名字。”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在小男孩柔软的黑发上揉了一下，动作带着一种年长者的熟稔，“别怕，阿笠博士家就在前面，我们陪你过去。”
柯南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神乐的手落在他头上的瞬间。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跳开，那种被看穿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维持着小孩的天真懵懂，细声细气地说：“谢、谢谢哥哥……”
阿笠博士家很快到了。
一番混乱的介绍和解释后，小兰终于相信了“柯南是博士远房亲戚家孩子，暂时寄住”的说辞，虽然依旧满腹疑虑。
博士家的客厅里，气氛有些尴尬。小兰还在忧心忡忡地叮嘱柯南要听话，阿笠博士擦着汗努力圆谎。雾海岚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发明零件，时不时发出夸张的惊叹。
神乐则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粉眸淡淡地扫过那个努力扮演“乖小孩”、坐在小兰腿边吃蛋糕的柯南。
就在小兰准备起身告辞，柯南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终于蒙混过关时——
神乐无声无息地走到了他面前。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擡起头，用最无辜的眼神看向神乐：“神乐哥哥？”
神乐蹲下身，与他平视。那张精致却没什么表情的脸在柯南眼中无限放大，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在周围小兰和阿笠博士说话声的掩护下，神乐凑近柯南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气音，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演的太差了，新一。”
轰——！！！
如同一个惊雷在柯南耳边炸响，他整个人瞬间僵直，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手里捏着的半块蛋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奶油糊了一地。
他猛地擡头，撞进神乐那双粉色的、如同无机质琉璃般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戏谑，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洞悉一切的平静。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自己变小这种荒谬绝伦的事情……神乐为什么会知道？而且他叫的是“新一”，不是“工藤”！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柯南，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镇定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神乐，小小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脸色煞白如纸，那副天塌地陷般的惊恐表情，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小孩能伪装出来的。
“柯南？柯南你怎么了？”小兰立刻察觉到了柯南的异常，担忧地蹲下身扶住他小小的肩膀，“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
阿笠博士也吓了一跳，连忙打圆场：“啊哈哈，小孩子可能吃蛋糕噎到了！没事没事！我去倒水！”
客厅里一片忙乱。神乐却已经直起身，粉眸平静地扫过柯南那张写满惊骇的脸，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他对着小兰和阿笠博士微微颔首：“既然没事，那我们先告辞了，小兰姐姐，博士。”说完，他拉过还在研究一个奇怪仪器的雾海岚，转身离开了博士家。
门轻轻合上。
客厅里，只剩下惊魂未定的柯南，忧心忡忡的小兰，和擦着冷汗、心有余悸的阿笠博士。
柯南靠在沙发上，小小的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水，心脏还在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腔。他看着紧闭的大门，神乐最后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带来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谜团。
神乐……他到底……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月见礼人高级公寓的主卧里。
厚重的遮光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室内一片昏暗慵懒。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的靡靡气息和淡淡的冷冽沐浴露香。
松田阵平靠在床头，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卷发凌乱，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餍足和放松，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他结实的手臂环着怀里的人。
月见礼人侧身蜷缩在他怀里，大半张脸埋在松田的颈窝，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小截白皙的脖颈，上面布满了暧昧的红痕。
水色的碎发狼尾汗湿地贴在颊边，呼吸均匀绵长，显然累极沉睡。丝质的深灰色睡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片紧实的胸膛，上面同样残留着欢爱的印记。
床头柜上，松田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神乐发来的那条询问简讯。松田皱着眉看了一眼，啧了一声，直接划掉。然后点开降谷零的头像，手指飞快地敲击：
【看好你家那个小混蛋，别让他现在过来吵人。】
发送。
他放下手机，低头看着怀里人沉静的睡颜。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黏在他额角的湿发，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珍视。
目光掠过礼人颈侧那道狰狞的疤痕，松田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化作更深的怜惜和满足。
他收紧手臂，将怀里温软的身体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对方柔软的发顶，也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夜未眠的疲惫和巨大的满足感交织着，将他拖入了沉沉的梦乡。
阳光被窗帘阻挡在外，只留下满室的温暖、静谧和劫后余生的、紧紧相依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