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队长，接着!”

温璨远远见三人飞奔回来，将武器从车窗投向打头的段炤焰，段炤焰略点了点头，擡手接下枪，上膛，随后绳索也一一到位，温璨把身体缩回来的同时有栖川沐将车窗关得严丝合缝，三人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商场入口处，尸群绵绵不绝，追红了眼，破败腐朽的身体撞在装甲车身上，碰碰闷响不断。

有栖川沐抱臂靠在驾驶座，强行压着恶心看脚下一晃而过的活死人大军，许久后出声:“温璨，你们打仗的时候，怎么避免呕吐？”

“啊？哦你觉得恶心啊……那不就是习惯了么，我第一次开枪弄死丧尸的时候它的体液还溅到我脸上了，自从那以后再也不怕了，都亲密接触了，闻闻看看不算什么。”

碰！

车身猛地传来震动，温璨抄起手旁的枪：“外面有只大的，开窗我解决一下。”

有栖川沐按下左侧车窗，温璨靠着车臂探出枪口，一声枪响后周遭彻底安静。

温璨缩回来，低声说了句：“好奇怪，为什么会撞车，它们应该全部跟着队长他们走的。”

有栖川沐皱眉望着商场入口处还在往里面涌的尸群若有所思，过了几分钟，他问：“你们解决过这么大批的吗？”

温璨看了他一眼：“第一波救援的时候才是世界末日，那时何止这么大批，满地都是，寸步难行，所以这没什么好担心的，相信他们。”

另一头，段炤焰蹲靠在商品货架旁借助掩护持续位移进行狙杀，近处处理干净后他短暂关闭通讯低头急促喘了几声，似乎极力压制着什么，几秒后又迅速起身转移地点。

喻邢和顾铭远同样穿梭在货架中，借助货架的阻挡勉力抵抗。

丧尸数量很多，源源不断地冲进来，商场一层已经尸横遍地，血肉堆叠在一起横在路中央，几人行动愈发艰难，段炤焰起身道：“上二层！”

街巷站对于数量上万的丧尸群不起作用，丧尸在几无阻碍的大道中一哄而上，他们不可能持续保持奔跑状态，唯有利用商场里的重重阻碍争取喘息的时间，尽量阻挡丧尸的行进速度。

“靠，这些个国家为什么要这么极端，说控制炸弹当量就控制炸弹当量，弄得老子现在连个能毁楼的家伙都没有！”

顾铭远抹开侧脸的汗水，眉心丝毫不放松。

“被吓到了嘛，你没好好读历史吗？当时英国直接全国覆灭，炸平了，核/弹国家一旦失控艹！”

喻邢说到一半爆了粗，冲着一只速度极快的半残丧尸补了好几枪，那只丧尸趁他对付正面对象时从斜后方突然窜了出来，险些将他扑倒。

“我又不要核弹，我就想要包mt77，我的愿望这么简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顾铭远一边轰枪一边哭诉。

“你的愿望……你的愿望能把国家博物馆整个炸成灰，这叫简单愿望？”

“和核/弹一比还不简单啊？！”

一直沉默的段炤焰起身从藏身货架后查看了一下大致情况，终于开口打断二人转：“二层再坚持五分钟，目测已灭二分之一，还有第三层，坚持住！”

顾铭远朝后退了一个卡位，他面前的尸体已经堆了半人高，不方便久待。

“队长，我们会上楼顶对吧？”

段炤焰已经重新半蹲下：“嗯，那里最开阔，最后一批在那里用辐环解决。”

“正合我意！队长我们心意相通！”

顾铭远朝远处的段炤焰笑，一偏回头就看到喻邢的黑脸：“你小心我拿辐环对你使。”

通讯器里断断续续传来来这两人活跃的声音，段炤焰本想稍作提醒，却忽地捂了嘴。

从钢门开启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恶心感就没断过，从前麻木的感官变得格外敏感，腐臭逼得他几近窒息，之前错过一发子弹导致喻邢险些被抓也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呕意。

他强行压下不适：“上三楼！”

剩余尸群如潮漫过堆叠的尸山，所过之处一片黏腻湿滑。

一行人顺着已经停止运行的扶梯朝上狂奔，身后是一长列腐臭的丧尸，没有思维的他们不懂绕路，一窝蜂挤在电梯上，不断有新的丧尸被挤下，坠落得骨头断裂，在地上爬动着再次加入追逐阵列，梯块前沿的尖锐金属刮擦出体液，整栋楼里的气味难以言喻。

电梯很快不堪重负，梯身吱吖作响，三人守在不远处狙杀，由于丧尸们只知道从这边上，每次爬上来的数量非常有限，既然勉强得了点喘息的时间。

喻邢单膝半跪在距电梯口十米远处，看了一眼对面的段炤焰，打了几发子弹，突然几步挪过去：“歇会儿？我俩能对付。”

“你不对劲。”

喻邢目视前方，扫了一排弹过去。

段炤焰语气软下去：“没有，别多想。”

“压缩弹匣不够了，亲亲怪，给我一个！你要是现在还想打啵，我特么回头就扇死你！”

话音刚落，一个深灰色方形弹夹凌空抛过来，顾铭远擡手抓住，咔嗒一声清响将其扣入机枪。

喻邢退回自己的位置：“你想扇死我？再等五百年。”

顾铭远喊：“那我找人扇你！”

喻邢又看了段炤焰一眼，眉间微蹙却不好再说什么，此刻不是危急关头却也不是儿戏，他明白段炤焰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顾铭远起身挪了位置，此刻登上来的丧尸群已经愈发壮大，他们不得不逐渐后移战线。

“你今天怎么不回嘴了？”

“啊？哦，你找不到人的，就你这话痨，要单手解决一辈子的。”

“我去你的，你也不见得能双人解决。”

“你有老婆吗？没有。我有吗？我有！怎么不能双人解决了？”

眼看话题越来越不对劲，段炤焰咳了一声：“打住。”

顾铭远腾出一只手揉了一下耳朵，内部通讯仪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有些偏移了位置，喻邢犯冲的语气他还能听清，段炤焰的正常音量就不行了，他调整好通讯仪后看了段炤焰一眼：“队长，我们又没有明着开车。”

段炤焰短暂扯了一下被汗水浸透的领口，动作利落地换上新弹匣，在一片枪响中无奈笑了一声：“暗着开也不行。”

顾铭远遥遥一指：“喻邢先开的，待会罚他吧，按军/规十八条处置，带头开车者扔去喂丧尸。”

喻邢朝旁边伸出中指：“那你按军/规二十条处置，附和开车者和丧尸舌/吻十次。”

“我记错了，十八条应该是先舌/吻五十次再被咬死。”

“zhi/障！”

“白/chi！”

段炤焰没再治这俩人眼神快速扫了一圈后端起了机枪：“可以放行了，引它们上天台，走！”

三人呈v字战略队形后退，即将退入步行楼道时，右侧前方的段炤焰忽然擡左手握拳。

喻邢和顾铭远看到指示后即刻半蹲下原地狙阻，中间靠后位置的喻邢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不远处的安全出口门。

顾铭远喃喃道：“那里面不太平……”

段炤焰同时发声：“喻邢引前方这批去货架，我和铭远去清空楼道。”

喻邢担忧地扫了段炤焰一眼，段炤焰回过头，和喻邢错身时拍了拍他的肩：“我很好，去吧，小心。”

顾铭远跟在段炤焰身后往他背上打了一巴掌：“别看队长了，再看你真的要和丧尸接/吻了！”

喻邢转身把顾铭远的脑袋往下压，撑着他的背脊腾空扫倒了一只逼得极近的丧尸，左手拿机枪管捣进它的心脏：“你在这磨叽也要和丧尸亲热了！赶紧去！帮我观察一下炤焰，我感觉他今天状态不好。”

话音未落，更多的丧尸趁着没有机枪压制的空档追上来，喻邢陷入艰巨的截断战，顾铭远喊了声放心就奔向了安全出口的那道铁门。

段炤焰拿出手枪崩开了锁，顾铭远错身闪入以子弹开道，眼前景象却让他瞳孔微缩，段炤焰眸色一沉，早先的猜测似乎已经可以下定论，他伸手扯住顾铭远的袖子，把整个发愣的人护到身侧，擡腿踹翻了已经露出黄牙准备蹿咬的黑衣服丧尸，回头吼了一声：“当心！他们可能变异了！”

顾铭远咽下唾沫，刚刚他开枪的时候，发现楼道只有十只丧尸，可怕的是，它们似乎对枪口有所反应，在他开枪的瞬间矮身躲开，其中一只在躲过枪击后就飞速扑了上来，没有给他丝毫反应的机会，要不是段炤焰及时出手，他必定已然负伤。

段炤焰那一吼喊醒了他，无论如何，眼下的任务是歼灭。

四分多钟后，喻邢终于接到指令，他抹开脸上零星的黄色液体，带着大批丧尸跑向通往天台的唯一通道，段炤焰和顾铭远大开着铁门接应，三人在先，后面莽撞又凶猛的物种鱼贯而入，整个楼道回响着嘶声如泣的吼声。

段炤焰喘得厉害，腹中隐约在痉挛，脚步越来越沉重，就在他忍不住单手摁上痛处时，三人终于看见了天台照射进来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