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25：怕什么
下午的排练陈见涯没有来，几人很快就散了，阙知将陈见涯带给他的那一份吃的打包带回家。
“怎么样？”路昀打电话来问他，“在声纳未来还适应吗？”
“还行，”阙知将水母手稿依次放在窗户上供起来，“之前忘记告诉你，我进的是深海乐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接着是路昀的怪叫，“深海乐队？！”
“嗯，”阙知慢慢地说，“我见到陈见涯了。”
“你、这也太迅速……”路昀又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我听说深海乐队很难进的，禾平退队之后有很多的人想打听，但都没有结果。”
阙知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进的，上一次面试就是禾平，然后是容乐溪和章沉，他们都没有为难我。”
“天啊，该不会是我在做梦？”路昀说，“QAz老师你一跃成了深海乐队的贝斯手了。”
阙知摇头：“我不希望把这两个身份联系起来。”
关于抄袭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更何况那个微博上有太多关于深海乐队的内容，他也不想引起什么争议。
“那时你走错会议室真的是走对了，”路昀笑着说，“真的恭喜你……”
阙知应了：“但我现在很困扰。”
“什么？”路昀想了想，询问道，“是陈见涯很难搞吗？”
阙知想到上午陈见涯说的那些话，忍不住捂住了脸颊，闷闷地应道：“嗯。”
“我以为、我以为他不会注意到我的。”他这么说道。
“怎么会，你是贝斯手又不是空气，他怎么会注意不到你？”路昀无奈，“你还以为自己在点波做音频工程师吗，一个公司可以有无数岗位，一个乐队才几个人？”
阙知又默默地叹了口气，缩回沙发的角落：“我怕我藏不住对他的喜欢，那种性质会变。”
虽然他们之间的性质早已经变了。
“他能够做到的事太多了，他有决策的权利，可以轻而易举放过我，也可以全盘否定我，或者在他的袒护下，我能够顺利地加入深海乐队，不用担心任何事。”
路昀看着他，说：“这不是很好吗？这是你想要的人生。”
阙知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着窗户上有些摇摇欲坠的手稿，说：“我没有办法。”
“什么？”
“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频繁地看向他，我会心甘情愿地做任何他想做的事，”阙知转过脸，“我会想要更进一步的关系。”
路昀不太理解。
阙知抿唇道：“那是愚蠢的。”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他但是不想他知道，你只想继续喜欢他但不想和他谈恋爱吗？”路昀问。
“嗯。”阙知垂眸，窸窸窣窣地拆开陈见涯的打包盒。
“我是说你想的太远了，只是同一个乐队的队员，还没走到那一步，”路昀评价道，“但你已经想到你们确定关系再到分崩离析的状态了。”
“噢……”阙知听他这么说，这才意识到。
但他和陈见涯也差不多已经分崩离析过了。
“就算被发现了，那又怎么样？”路昀问。
会给他带来麻烦。
“你的喜欢不会成为麻烦。”路昀笃定地说，毕竟他从不真正地认为喜欢会是麻烦。“是吗？”阙知不确定地含着勺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该喜欢就去喜欢，”路昀抓了抓头发，“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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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采纳了路昀的建议，阙知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如常去排练室，发现所有人比他来得还要早，陈见涯和顾川也在。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稍微加快了些脚步，听到容乐溪说：“我昨天和章沉走得比较早，阙知是最后一个走的，欸，他来了。”
他转向阙知，问：“你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排练室？”
阙知一下子感到压力，硬着头皮答道：“六点多……”
陈见涯的视线本来很散漫地掠过每一个人，此时却定在了阙知的身上，他穿着一件高领的灰色毛衣，戴着顶浅灰色的帽子，虽然其他的搭配还是黑色的，但比起之前的见面，整体已经亮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来时路上冻的，他有些微微地发抖。
陈见涯皱眉，去看室内暖风的温度。
“也没有太晚，从这个时间点之后开始查起吧。“容乐溪说着，往排练室走去，顺便给阙知讲述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陈见涯今早上来的时候发现手稿丢了，”容乐溪打哈欠，“害得我们所有人没睡好就过来了。”
阙知心底骤然紧缩起来，脚步也变得很迟缓，甚至怀疑那排练室的大门自己能否走进去。
手稿丢了，很严重吧……
“不是刻意没通知你的，”他解释，“是快到排练时间，你马上就会到了。”
“嗯。”阙知扣着自己袖子边的纽扣。
顾川吸完一支烟，在门边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在晚上丢的。”
容乐溪问：“那是什么时候，其他时候排练室都有人在，中午？我们去吃饭的时候？”
“那个时候没人能上来。”章沉也摇摇头，他不经意间扫过阙知，“要刷卡。”
容乐溪嘟囔着‘就是啊’，走进排练室坐下，一切还和昨天一样：“打扫阿姨昨晚也没有来过。”
阙知落后了他们，迟迟没有走进去，将迈步的机会让给了身后的陈见涯。
陈见涯的手和他轻轻交错，有那么细微的碰撞在了一起。
“我想起来了，”他神色淡淡地对走进排练室的众人说，“那份手稿被我扔在酒店了。”
“你这人！”容乐溪是队里情绪波动比较大的人，其他两人也向陈见涯望过来。
陈见涯的身形很高大，将他们投来的目光都遮挡的严严实实，他伸手从自己地前额往后梳了梳头发，随意地说：“最近总是记乱很多事。”
“那也只是一份手稿，都扔掉了，”他摆手，“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找。”
陈见涯走进排练室，阙知还站在门口捏着衣角，没有动。
“那就不找了，”顾川一锤定音，“你们继续排练。”
章沉懒洋洋去拿琴，问：“今天我们俩还需要离开吗？”
“嗯？”陈见涯擡头看了眼他和已经站在舞台上的容乐溪，“那就下午吧。”
他转过身来对身后的阙知说：“进来啊，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