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6章 章56：下潜
阙知被陈见涯折腾得够呛，直到他彻底认识清楚束缚和蜡烛的背后到底有什么含义，陈见涯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为此，听到容乐溪和章沉讨论关于溺于深海到底要拍什么，他都保持了沉默。
紧跟着拍摄的就是囚于光火，冬季潜水是很冷，但可以搭乘飞机到水温温暖的地方，他们此次去的是楚克泻湖，位于密克罗尼西亚联邦，中途还要转机。
陈见涯行程难查，但队里的其他人不是，送机的时候来了很多人，几乎快要塞满机场，各种镜头围着拍，机场的工作人员和声纳未来的安保护着给他们开路。
阙知在人群中看到陈见涯的灯牌，也有人头戴着深海乐队的Led，他被陈见涯遮着半身，低头匆匆地往前走。
“涯神要去哪儿啊？”有人大喊着问。
顾川跟在最后，说：“本次出行是去拍摄，暂时保密，也希望大家理智一些不要跟来。”
大部分人都在喊陈见涯，陈见涯面色冷冷的，说：“都安静点。”这样太破坏机场秩序了。
人群立马安静了，直到他们过了安检进等候休息室，容乐溪才说：“我的妈呀，赶紧拍完吧，后面的场地还是让顾川定在周边地区，机场实在人太多了。”
章沉瘫倒，也说：“我已经开始累了。”
阙知昨晚上睡得太少，他看了眼陈见涯，陈见涯离他很近，顺手去摸他的额头，说：“一会儿上飞机了再睡。”
阙知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地到了目的地，顾川开车到海边，正好是下午，气候适宜，阳光也不热辣，容乐溪恢复了活力，在路上跑跑跳跳的。
乐队里只有阙知没学过潜水，陈见涯拒绝了教练，专门带着阙知，说：“你只需要在浅水区进行潜水，牢笼之类的道具是摄制组负责拍替换背景，实际上我们回影棚用绿幕。”
阙知点点头，他的手被陈见涯紧紧攥着。
“记住了，潜水主要分为两大类，自由潜水和水肺潜水，水肺潜水需要携带气瓶，自由潜需要依靠屏气，没有任何呼吸设备，但你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他们这一行人都不需要下潜太深，这毕竟只是个拍摄，安全更重要。
热身之后，四人从船上入水，摄像机正常运行，路昀远看着阙知，还是有些老母亲的担忧，阙知下水后，回想着陈见涯教给他的步骤，保持水平缓缓下潜。
会潜水的摄像带着设备跟着他，也跟着离他没有几米的陈见涯，从各个角度多方位地拍摄。
阙知第一次潜水，没想到比他预想中要顺利，周围的环境对他来说都很新奇，湖水静谧，有一丛丛珊瑚和珊瑚周边游动的鱼群，他远远地绕着看了一圈，感觉时间差不多，又调整自己上升，随着深度减少，视野更加开阔，光线也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他浮上来没多久，其他人也上来了，陈见涯游到他身边，问：“还可以吗？”
阙知笑笑，说：“我感觉还挺好的。”
路昀看他们上了船，给他们递来浴巾，陈见涯说：“我不用，我还要再下去。”
“陈见涯的个人镜头，没事，”容乐溪接过浴巾披在身上，说，“他很喜欢水的，一年四季都会去潜水。”
章沉也默默坐下了，三人休息，陈见涯又一次入水，这次他没顾忌旁人，下潜的连影子都看不到，阙知看着他入水的海平面，有些出神。
“你想什么呢？”路昀拿了水给他。
他们俩单独坐，摄制组没有去管路昀，章沉往这边看了眼，没说话。
阙知拧开瓶盖喝水，他问：“一般来说能自由潜多深呢？”
路昀说：“你个初学者也就十米二十米，专业水平的话能达到六十米到一百米吧，亚洲纪录是一百二十一米。”
这么说陈见涯可能已经到六十米往下了。
路昀话音刚落，陈见涯潜上来了，视线一扫而过就看到阙知在和一个陌生人坐在一起，浴巾没拿，脚步没停地走过来。阙知愣了一下，把水递给他，又说：“浴巾我、我去拿……”
“你可以先把你的给他啊，”路昀自然而然地说了一句，“我去给你拿条新的。”
然后起身走了。
陈见涯目光落在阙知身上，阙知没有犹豫，将浴巾解下来，陈见涯还真披上了，这回换他坐在阙知身边，两人的腿碰在一起，他问：“在聊什么？”
“啊，”阙知想了一下，说，“在聊你可以潜多深，我正想问你会潜多久，你就上来了。”
“怎么不等我上来直接问我？”陈见涯说。
阙知有那么一瞬觉得陈见涯在无理取闹，但又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是该问你的，你潜了多深啊？”
陈见涯笑笑：“一百米左右吧，五分钟，陪他们绕了一圈。”
阙知由衷敬佩：“好久。”
“……”陈见涯靠在他肩膀闷闷地笑，“我很久啊？”
阙知终于意识到这种感叹不对劲，与其说他觉得不对劲，不如说什么话在陈见涯这里都能变得不太对劲，于是收住了，换了一个话题。
“之后还要拍什么？”
陈见涯拍拍他的背，让他看岸边高高吊起的铁笼：“摄制组要去拍那个。”
路昀久久没有回来，陈见涯解了一边浴巾，将阙知也裹进来，他说：“我们在这里看。”
铁笼在海平面波纹的照射下闪着银光，而后慢慢沉入海底，阙知感觉自己真的坐在那个笼子里，水没过他的小腿、腰，再到胸口。
才发现是陈见涯掩在浴巾下的手不老实，阙知将浴巾裹紧了些，低声说：“容乐溪和章沉在那边。”
“我没做什么啊。”陈见涯显得很无辜。
阙知红着耳朵，对他的行为默许了。
等铁笼的镜头拍摄完，摄制组赶回来，说：“陈老师，后面的镜头可以继续了吗？”
陈见涯临时加了几个镜头，是他们穿着正常的衣服在海里溺水效果镜头，但要求很高，尽可能地一遍过。
“溺、溺水？”阙知问，“我需要怎么表演这个状态？”
陈见涯对于应该要拍摄的画面很明晰，他指导道：“你要表现出被海水呛到的感觉，呼吸阻塞、挣扎，身体会呈现一种失力的状态，你可以想象你的手脚灌了铅。”
“因为你是主角，你和他们不太一样，我希望你能保持一个坐在笼中的姿势……”陈见涯说着，又皱起眉头来。
好似是觉得这样要求太高，亦或者太危险了，他说：“还是算了，你还是按照正常的来。”
阙知握住他的手，微侧着脸看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如直接坐在铁笼里下潜吧？”
陈见涯条件反射想要拒绝，阙知说：“只要三十秒，或者一分钟，你们将铁笼再吊起来。”
最终陈见涯还是同意了，他点点头，再次严肃地说：“你必须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如果你真的感觉难以呼吸，双手交叉，我和安全员都会马上注意到。”